套上睡衣,边伯贤钻进被子就睡,想陷入柔软的床里,缓解满身的痛。
“呀!白白哥你要不要抹些药?这袋药ㄧ粉特别厉害……”
“够了,我要睡觉。”
边伯贤打断吴世勋的话,紧闭着双眼。这孩子……真烦。
“好吧……”
小孩垂头丧气地钻进被窝。屋里的灯也关了。
-
意识到自己可能语气太强硬,边伯贤又问了句:“你叫吴诗心?”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男生叫这个名字。
“不是啊,是世勋哦!”
小孩嘟囔着。
“哦……那晚安。”
边伯贤闭着眼,轻轻说了句。
-
那晚的梦里,边伯贤又遇到了那个长刘海的小混混。
他掐着自己的喉咙,把他丑陋恶心的器官塞到自己的嘴里,不屑地说着“想逃,做梦。”
而自己竟然连咬上那恶心的东西一口的胆子也没有。眼睛都不敢闭上。看着他那冷冷的面孔,感受着嘴里的腥涩,就快要窒息了……
一梦惊醒,边伯贤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摸额头,都是冷汗。
一旁的吴世勋裹着被子,嘟囔着又翻了个身。睡得挺沉。
屋里是昏暗的,天还没亮。
边伯贤再次躺下,却不敢睡了。
——那个梦,好真实…恶心的气味…窒息的感觉…垂死的绝望……
他好怕,这个梦会成真。
〉
——“想逃……做梦。”
☆、r03
r.03
〉
小巷的那晚,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边伯贤只能把它藏在心里。并“警告”吴世勋不许告诉别人。老妈那边,就说是下楼梯时不小心给摔了一跤。她也没多想,唠叨着边伯贤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其实心疼着呢,又带着儿子到医院好好检查了一番。还好没什么大碍。
在边母,不,应该是边伯贤周围的人看来。那可是粗线神经的边伯贤啊,连同学的刁难都能欣然接受的,小太阳般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与打架这种事情扯在一起呢。
——一切都好像是没发生一样。
照常上学,照常放学,照常会帮同学打饭、值日,照常会经过那个黑吧路口……只是再不会在那里抬头。
那份耻辱的感觉,却是埋在了心里。挖不出来,就永远只能生长在阴暗的土地里,不能呼吸,但也不致死亡。
管他呢。
不就是被抢了吗,不就是被羞辱了吗。你又不算什么东西,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只是被人嘲笑罢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突然想到这句话。
有些严重了吧?可真的就是这样。
无奈地自嘲也好,自卑也罢。
——总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渐渐地,新来的小邻居吴世勋,也蠢呼呼地跑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一口一个“白白哥”,甜腻腻的奶音甜腻腻的笑眼,边伯贤也无奈,只能带着这个小尾巴了。谁让这小尾巴是自己老爸老板家的儿子呢。
算了,就当是收了个“小弟”吧。
日子,就这样,照常进行着。仿佛再不会掀起波澜。
边伯贤有时还会回忆起那个人。那不屑的眼神像是一根针扎在自己心里一样。每到自己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天那夜的场景就会如廉价香烟灰黑色的呛人烟雾一样,乘虚而入,折磨着一颗蜷缩敏感的心……
——如果没有再次重逢,边伯贤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折磨得疯掉。或者,让时间把那份耻辱掩埋,成为一道脆弱的,不可触碰的伤疤。
再见,也许会让伤口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