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离低声笑了出来,拿起一旁方才放下的笔,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千茶却也不急,想着来之前发生的事,问了句:“旋离可知荷姚?”
旋离将笔稍稍抬起,看着千茶道:“昆仑山有位荷花仙池里的神,名为荷姚大神,掌管昆仑境界里各方的路。”她偏头:“可是这位荷姚?”
千茶点头:“估摸着是,金荷姚,神族的,她是我三嫂。”
旋离点点头。
千茶又问:“你可曾见过这位荷姚?”
旋离摇头:“我这两百年,见过的只有阿图,还有……”她指了指南侧,却又将笔收了回来,目光投向千茶:“还有你。”
想必这荷姚,又是旋离从书上看来的。
“这两百年不曾见过,不表示从前没见过。”旋离低头写字:“西王母给我封了这个神障之前,我是可以到处走动的,荷姚她既是昆仑的神,我大抵应该见过她。”
千茶点头,接着道:“怪不得她今早同我提及你,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旋离稍稍抬头:“向你提及我?为何会向你提及?”
千茶摇头:“她说她认错人了,也不知将我认成……”
千茶顿了顿,撑着脑袋又问:“旋离可曾在书里看过我狸族的长老?”
旋离回道:“些许。”她提笔另起一列:“狸族长老还在世时,平底妖族山海,功劳很大。”
千茶:“长相呢?”
旋离:“很是凶残。”
千茶点点头。
果然那长老祠里藏着的画像是假的。
旋离见她眉眼有疑虑的神色,停下笔问道:“怎么?”
千茶摇头,接着将自己私自逃出霍山之事,被罚之事,以及在洞中发现画像和书籍之事全告诉了旋离。
旋离提着笔迟迟没有落下,听她说完后,才又将最后一笔添上,抬头道:“原来你来昆仑,是偷逃出来的。”
千茶嘿嘿一笑:“我爹总担心我在外被欺负,可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霍山,而且我很能打的。”
她本想将那日人界碰到的野豹说与旋离听,可想到后来自己险些被野豹伤害,便闭上了嘴。
千茶:“哪有那么多坏人。”
旋离无奈地摇摇头:“我只知昆仑境界里的管制好一些,其他地方你还是小心为好,你施不了法,若是遇上修为深的,定是你吃亏。”
千茶笑着应了声好,又问道:“我方才说的,护灵珠,品昔铃,隐足术和夺骨术,你可有听闻?”
旋离摇头:“从未听闻。”
她又低笑了一声,道:“你将你狸族的秘密全告诉我,不担心我告诉他人?”
千茶摆手,指着祭天文道:“你这些抄完就嫁给我了,到时你也是狸族的,这些也是你的秘密。”
旋离无奈。
千茶啊了声,又将那日同考淡说的,骨身分离后,护好妖骨,再重回原身,便能痊愈的猜想,又全说与旋离听。
“确实有些道理。”旋离听后点头。
千茶趴在桌上,道:“不过从未听闻有人这样过,恐怕此法难以实现。”
旋离笑,低头看着千茶的脑袋:“你想这些做什么?”
千茶仰头,对上她的目光:“不做什么,胡想而已。”
这么一抬头,忽然觉着这画面有些熟悉,千茶想了一番,原来在人界看的那个戏,张公子和秦姑娘,也这样目光对视过。
既然想到这出戏。
千茶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那包东西,心里痒痒。
这几天她时不时地都要摸一摸这东西,生怕将它弄丢了,甚至将她藏在石床底下,每日都要瞧一眼。
又看了旋离写了几行后,千茶悠悠道:“旋离你晚上,睡在何处?”
旋离提起笔,指了指后方的一个小屋子:“那儿。”
千茶咽了咽口水,又道:“我这几次来,你都在这儿写字,你能带我过去瞧瞧么?”
旋离应了声好,不疑有他地端端将笔放下,收好纸,对千茶一笑:“随我来。”
千茶立马从椅子上下来,跟着旋离。
从亭中出去,便到了荷花池,两人从桥上经过,再行几步,便到了房前,旋离伸手推开,稍稍推后一些,扬手做了个请。
千茶大步迈了进去,好奇地左右多瞧了几眼。
屋子不大,一张床,几张柜子,几张桌子,窗边一瓶子一枝花,很简单。
她心思不在摆设上,走了几步后在床前不远处的桌子边上停住,拉了条凳子坐着,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