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茶犹豫是否再寻法子时,引儿蹙眉上前一步,开口道:“我带你们去寻她吧。”
千茶转头又同旋离对视一眼,心有不安,旋离见状伸手握住千茶的手,这次千茶没有躲开,甚至还靠近了些。
引儿对千茶系长老一事全然不知,离开前也没什么心思吃兔子,眼巴巴地看着木叉上的r_ou_,只觉着可惜。
她也单单觉着可惜,提不起任何胃口。
兔子也可惜,娘亲也可惜。
出发前,为了说些话,引儿看着千茶,好奇地问了句:“你额间这是怎么了?”
千茶不咸不淡回了句:“旋离将我伤的。”
引儿自然是不信,她笑了声:“别说笑了。”
千茶淡淡一笑,不再回应此事。
确实,旋离会伤了她这事,不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是谁都不信的。
三人随即去了幽都。
于山因着要防狼族之人,守山严了许多,几乎没有偷懒的间隙,相比之下,幽都山下,守的便不那么严了些,远见着,守山妖也懒散许多。
引儿在幽都住过几百年,哪座山哪条道能偷溜进去她还是知晓的,千茶来时算着时辰,不觉宽裕,三人不多话,直接到了聊缺缺的洞中。
洞里只聊缺缺一人,千茶同旋离用了隐足术找了个隐蔽的墙站着,见聊缺缺坐于案前,一只手扶着纸,在写字。
千年不见,聊缺缺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那身浅紫色衣裙,也仍是扎着聊殷殷遇见长老前惯有的发型。
千茶淡笑,拿起旋离的手,在她手心一字一字写着:“她还是喜欢学你”。
旋离手一握,抓住千茶的手指,偏头看她。
不到片刻,引儿便同商量好的那般,从外头走了进来,聊缺缺见怪不怪,淡淡瞧了眼,又将目光落在纸上。
“娘。”引儿唤了声。
聊缺缺淡淡:“何事?”
引儿眼珠子一转,却寻不见洞中躲着的二人,心稍安了些。
她抬眸瞧了眼聊缺缺的手,问道:“娘亲在写什么?”
聊缺缺头也不抬,又问:“何事?”
引儿抿嘴,这才小声道:“我今儿,我今儿食了一果,忽的能见着他人的籍谱了。”
聊缺缺这才抬头看引儿。
引儿见状,摸了摸袖中千茶给她的果子。
这些年,她同娘亲交流不多,没什么事二人几乎不见面,她心底对娘亲,是怕的。
聊缺缺不疑有他,放下笔只道:“果子带来了么?我瞧瞧。”
引儿忙点头,从袖中将青绿色的果子拿了出来,上前递过去。
这下,引儿也见着娘亲写的字了,似是幽都的闲事,无甚重要。
引儿抬头,见果子在娘亲手中转了半圈,她又放在鼻下闻了闻,最后才咬一口。
这一口咔吱,引儿心中一紧,仿佛娘亲在她心尖啃了一道,她鼻尖猛的一酸。
聊缺缺没尝出什么,又咬了一口,想对引儿说什么,抬头却愣了愣。
聊缺缺问:“你哭什么?”
引儿双手握紧,听闻这话,又吸了两声,忽的跪了下来。
“娘……我。”引儿又抽泣两声,委屈道:“我后来再食,便再也不能见他人之籍谱了。”
聊缺缺蹙眉,淡淡地说了句:“没用,这有什么好哭的。”
引儿低头,忍着哭声应了声嗯。
聊缺缺叹气,随手将才啃了两口的果子丢了。
“起来。”聊缺缺道:“待你长到千岁,籍眼自然能生,你急什么,别哭了。”
引儿低头,咽下喉间的哭意:“是。”
聊缺缺又道:“这果子我看没什么特别,大抵是因着……”聊缺缺思虑片刻,似是没能想明白,道了句:“大抵是你看走眼了。”
引儿点头,哭着又应了句:“是。”
聊缺缺叹气:“没事别老出去瞎混,我看你本事不大,去的地方倒不少,小心被妖兽扒了皮。”
若是寻常,娘亲这样说她,她是不服的,也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那些寻常妖兽哪能奈何得了她,还不是一棍一木奉的事。
但现下,引儿却只乖乖点头,又给着娘亲磕了个头,哽咽道:“是。”
聊缺缺看着更是叹气,摆手道:“没什么事就走吧,别在我跟前碍眼。”
引儿点头:“是。”
引儿走后,洞里又安静了下来,聊缺缺拿起笔准备继续写,但顿了顿,又将笔放下,走了两步,将方才丢的果子捡了起来,放于鼻下闻了闻,片刻又将它丢了。
千茶靠着墙站着,静静待着,她见聊缺缺又坐了回去,可还未来得及拿笔,手一松,趴在了桌上。
“晕了。”千茶道。
话罢,二人走了出来。
旋离问:“方才引儿那些话,是你教的?”
千茶摇头:“她自己想的。”
旋离点头。
二人这会儿不再多话,走了过去。
千茶低头瞧了眼聊缺缺,手在半空一扬,她脚上铃铛叮叮响,片刻,聊缺缺脑袋上显出品昔境来。
千茶抬脚想进,忽闻身后脚步声,她转头看,是引儿跑了进来。
千茶见聊缺缺动了动,心一紧,赶忙抽出袖中的一块布,遮住了聊缺缺的眼耳。
旋离看了眼,是去年她还给六殿下的那块常青树做的的黑布。
引儿走至旋离跟前,看了眼趴着的娘,拉了拉旋离的衣袖,问:“你是要夺了我娘的妖骨么?”
旋离摇头:“不是。”
引儿蹙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