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一个女孩儿她……不一样,她既漂亮又温柔,还对我很好,我们成了朋友。”
菲欧娜安慰道:“那不是很好嘛,她一定是个善良的好人。”
卡米洛苦笑起来,缓缓道:“你说的对,她过去的确是个好人。”
“过去?”
“很多年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她害我染上暗毒,但我还是原谅了她,我在游击行动时救过她的命,而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不惜反目也要阻止基丽雅来营救我。”
菲欧娜倒吸了口凉气,眼里满是心疼和忧伤,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那之后呢?”
“可惜我没有如她所愿,而是侥幸活了下来,我派人去搜寻她的下落,但自那天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卡米洛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知道她为什么厌恶我,因为我是龙族人,但她却不知道我是被绑架到龙谷的,那许多年里,每一天我都在计划着逃离龙谷,当有一天我和两个朋友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一个我相识已久的男人出现在龙谷,他允诺会帮助我们离开……”
说到此处,卡米洛轻轻阖下眼睑,曾经发生的事情犹如幻灯片般在脑中重现,那刀入皮肉的剧痛,红了眼的厮杀,刺痛了眼睛的鲜血,那些噩梦如同洪水猛兽向他扑来,以不可阻挡之势,顷刻间将他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的漩涡当中。
菲欧娜愣看着他,只觉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和痛楚,她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背道:“你其实不必说出来的,难受的话,别想了……”
卡米洛摇了摇头,平静地掩去眼中浓烈的悲伤,淡淡地说:“然后他反悔了,我那两个朋友死在了龙谷,我也失去了左臂。”
菲欧娜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米洛惨淡地一笑:“而最令人讽刺的是……即便如此,我居然无法恨他。”
因为只要一见到那个人,他就身不由己地,违背了自身的原则地,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对方,他一遍遍地给自己洗脑,阿梅代奥只是情非得已才会降下火雨,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而当他逼迫自己举刀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自己的心却痛苦得仿佛被撕成了碎片,甚至是陷入了无穷的自责中,是他太过冷血,太记仇,他是个手染鲜血的刽子手。
卡米洛痛苦地闭上眼,却止不住眼角滚落的两道泪光。
菲欧娜大脑一片空白,面前这个男人黑发如瀑,皮肤苍白,只有嘴唇留有一抹淡红,如同一只脆弱的陶瓷娃娃一样,如何让人忍心看到他哭泣,她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递上手帕。
“没事的,我小时候也惨兮兮的,不如我说给你听?”
卡米洛睁开眼,眼神发亮地盯着她。
菲欧娜诉说起来:“我有个哥哥,小的时候我们长得特别像,女仆甚至经常把我们搞混,但我们的待遇却天差地别,哥哥可以学习舞剑和射击,我远远瞧见几次,老师挥剑的样子多么帅气,我是多么想学习舞剑,多么想把头发剪短,在外面自由地骑马驰骋,但我却被教养修女关在屋子里,学习如何做一个淑女。而我的哥哥根本不是个练武的料,他十八岁那年还打不过与他陪练的仆人,但父亲还是强迫他出征了。”
卡米洛皱起眉问:“为何?”
“因为这是他身为威廉姆斯氏的义务,每一位家族的男子都要为帝国战斗,战到死为止。”
“为什么是义务?”
菲欧娜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感慨地叹息道:“这个故事就长啦,甚至要从我曾祖父辈说起,但总而言之,就是威廉姆斯家族是王室的护国功臣,世代都要守护王室。”
卡米洛问:“既然如此,你父亲为什么要反?”
菲欧娜垂下头捏住了衣角,静默了一会儿,才咬着唇道:“我哥哥战死了,他才十八岁啊,笑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就在初次征战中牺牲了,而陛下却说,弱者不值得追悼,根本没有出席他的葬礼。”
门口传来一声动静,基丽雅抱着一些瓶瓶罐罐走了进来,她先瞧了瞧卡米洛,又瞧了瞧菲欧娜,响亮地吹了声口哨,调侃了起来:“哟,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来到了比惨大会现场?”
菲欧娜先是诧异地一顿,随即两眼瞪圆,微怒道:“你怎么说话呢?”
“呵呵,”基丽雅放下瓶子,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被抑郁症传染了,要不要本大夫给你看看?”
菲欧娜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基丽雅眉毛一挑,叉着腰走过来,伸出食指毫不留情地戳向菲欧娜的脑门,“你居然和一个抑郁期的小鬼掏心掏肺地讨论人生才是真的蠢,啧啧,等他恢复了你就等着哭吧,又一个把柄被他抓在手上了。”
菲欧娜痛叫了一声,捂住额头,“你怎么这么刻薄!简直毫无同情心!你就没看到卡米洛很难过吗?”
“我当然看见了,而这种难过是由于大脑失调产生的,大小姐你给我听清楚了,抑郁是种病症,病人会为本来不在乎的小事难过得要死,而本来难过的事情会因此更加悲伤,他需要的是理解和药物,而不是毫无用处的同情。”
菲欧娜被她的话呛到无语,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她转头看了看卡米洛,正好对上了那副天真无害的眼神,一想到她要和这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