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会怎样呢?苟延残喘活在牢笼下,受尽各种痛苦,或者直接死了……她完全没有概念。
“你是不是江晨风的看多了。”李昀昊说着,处变不惊的脸上却是了然。
“他们拿了多少人做实验,我们在其中只是万分之一,甚至百万分之一,谁会专门在意?”
不以自己为圆心,这是人的第一次成长。可任何人心中都有一个希望自己重要的愿望,不论什么形式,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光“重要”一词,就足够令人满足。
颜悦哑口无言。这样直率的袒露好像解放了她心中的大石,莫名也有些不爽利。
张律知到医院,依旧是上次接待他的人,叫黄曲灿。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黄曲灿按下负一楼的按钮。
“唉,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警官,这个凶手真是三年前那个吗?”
“上次发布会说的很清楚了,没有确切证据证明。”
“发布会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也没给出个准信啊。”黄曲灿讪讪的,搓了搓手。
这层灯光很暗,又阴又冷,张律知把一只手□□口袋,环顾四周,问:“为什么不把监控录像直接连到总监控室?”
“机子不够么。”他小声道:“再说,这种事哪能放明面上,万一传出去,医院也是要做生意的。”
他们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就一人坐的位置,乱七八糟一堆仪器,以及五个显示屏。
这次失踪的是一个十六岁女孩的尸体。这个孩子已经死去半月有余,但一直没有家人认领。刚才医生清点数目,发现她不见了,于是报警。
“半个多月?她没有家人吗?”
黄曲灿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本地人,送来的时候就奄奄一息,家人也联系不到。”
“这种情况超过半月应该直接通知公安部门。”他皱眉,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事的时候。
简单看完这女孩的病历资料,问:“有拍到什么吗?”
“有!”黄曲灿拍了把坐着的人,立刻把当时视频调出来。
“就今天早上,没有正脸,打扮一看就不是医院的。”
随着他说话,画面上出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画面很模糊,角度几乎是从天花板垂直往下,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唯一两个较大的角度,隐约能辨别出那人脸上戴着蓝色的口罩。
“还拍到了他出去的位置,”坐着的人又调出另一份只有两三秒的视频,“但是再往外就没了。”
“那上面出去直接到停车场,那边监控很稀疏。”
张律知想了想那个位置,想到什么,应付了一声。出门拨电话给倪烨行。
是丽贝卡接的。倪烨行手机里没存他号码,对陌生号码,丽贝卡尤为礼貌。
他问:“二院的停车场今早的监控录像能不能调一份给我?”
“二院?”她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不归我管,你打电话问谢耳吧。”说完,利落给了个号码。
张律知赶回警局,李昀昊已经在筛查那边发来的视频。
“有个家属真好,我们好几次案子都多亏他。”颜悦洗了个苹果,填中午没吃饱的肚子。
“但是简奕三番四次出事,倪烨行似乎想让他辞职。”张律知叹了口气,原本迫切的心情低落下去。
“咳、”颜悦呛了下,苦下脸,“真的假的?”
“不知道。”他摇头,姚邵西就模棱两可带过一句,具体情况什么也没说。
李昀昊报给朱祺一个车牌号,让他到交通队那边查动向。
颜悦他们回神,过去看视频。
倪烨行那边反馈过来的这个,画质比医院的好了不止一个层次,装置角度也人性化很多,稍微放大就能看清车牌。
暂停的镜头里是一辆浅灰色面包车,样式挺老,应该用过不少年份。
李昀昊:“这辆车的所有者叫何路,家在兴明区。”
“兴明区!”颜悦一下精神起来。
“兴明区也不小。”张律知说。
李昀昊仰脸,眉头挑了一下,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慢吞吞道:“何路的登记地址是‘顾家’那片。”
“‘顾家’那儿正拆迁吧,听说赔偿费挺高的。”颜悦转了心思,因为前段时间他爸一直和她唠嗑,说‘顾家’那儿一个朋友用赔偿金买了处不错的房子,又顺便关心了一下她的恋爱进展。
“新规划是一年前下的,那片打算建一个新广场,等于是个新市中心,当然寸土寸金。”
“但是没有新的房产登记证,他的儿子也不在本地。”
另外,何路今年五十二岁,右眼残疾,不符合凶手定位。
在等待朱祺的时间里,三人沉思良久。张律知摆着一张不幸的脸,猜想:“何路……会不会已经……”
颜悦抿嘴。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发现新尸体,但不代表没人受害。
每天默默无闻死去的人太多了。
“有空哀悼何路,不如想想那五个。”李昀昊**嘴,实在见不得他们这番哭丧样。
“那五个?进出乌蓬山的几个人吗?有什么进展?”
颜悦嘴角依旧抿得平平的,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
“都是人精,说话模棱两可还一板一眼,约见面又说没空。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总统还是首富?腾十分钟还能饿死一帮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