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扯下开关的灯,崔然眼睛骤然亮起,面目也柔软下来。
像是难为情,他眼仁乱窜,呼吸频率都放缓。
许久,轻咳两声,终于开口:“昨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顾伦手上一顿,将他下颌捏紧一些,稳住,又继续。
不多时,崔然又道:“如果你走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这一次顾伦没手住手,将他下颌划出一个口子,血粒子先冒出几颗,随即飞速融合为一滴血珠,往下一滑,落到顾伦拇指背上。
一条血线,触目惊心。
顾伦蹙起眉,将要责怪,然而对上他眼睛,又哑口无言。
满目讨好,又涵盖些许怯意。
这样的崔然,谁会见过。
一道叹息,几不可闻。顾伦拿来毛巾将膏体擦去,把人带回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翻出急救箱,用棉签擦去伤口上的血,贴上一块创口贴。崔然好似一个布偶,任由他摆布。顾伦把急救箱放回柜子里,再回来,见他模样,眼底光泽颤动,终于软下气势。
坐下来,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闹够了?”
崔然一哂,捉住他的手在脸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