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跳个不停,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慌慌张张。
忽地,只见一班应捕拥了进来,其中有手上拿着麻绳铁索,就要往林忘身上套。
吴大几人上前挡住,慌忙问:“怎么回事?”
幸而这群应捕中有一个平日常来店里的,林忘又送过礼,他说:“林掌柜,有人给你告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走一趟吧。”
他这一说,众人就都知是昨天那大汉闹得事,林忘分辨几句:“我是冤枉的,昨天有人来店里惹事,没得到好处,才使的坏。”
这会,另一个捕快不屑地说:“冤不冤枉,咱们太爷自会定夺,你现下跟我们说也没有用。”
林忘定了定心神,也不再多说,配合地让他们给自己捆上,跟着应捕走了。
57 地沟油都弱爆了
那些应捕压着林忘来到了衙门,只见在堂下左边,跪着个人,此人正是昨日来闹事的那个大汉。
来到公堂之上,林忘反而不太慌张了,他之前怕这人在背后使些下三滥的招数,自己难免防不胜防,如今却是报了官,他没做过亏心事,也不心虚,走到右边跪在地上,竟然还有功夫在心中感叹一句“没想到有一日我会来到这衙门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坐在头上的县令老爷并不甚重视此案,只当做邻里间鸡毛蒜皮小事,开口的声音淡淡的:“今有吴罗告你家饭菜吃死他家父亲,你怎么说?”
林忘虽说不心虚,可到底还是紧张,他手心已满是汗,正紧紧攥着腿边的料子,说:“青天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承认他家老爹前日在我店里吃过饭,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吴罗昨晚来我店里闹,非说他老爹是吃了我的饭吃死的,我看他本意是向我讹钱,被我果断拒绝,又痛斥了他几句,这厮怀恨在心,今将我告上堂来,请老爷明察。”
吴罗立即叩首:“青天爷爷,不要听他一片之词,我吴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薄有资产,我也断不会为了一点银子去讹他的钱,我只恨他黑心黑肺,以次充好害人性命,我只求青天爷爷主持公道。”
县令看了看吴罗,说:“你若要告他饭菜不干净致你父死,需得验尸,你可愿意?”
吴罗再次磕头:“大老爷,我父惨死,已不明不白,做儿子的,怎肯再看其尸骨被人开膛破肚?”
他的话,连林忘听了都吃了一惊,毕竟吴罗若是要告倒自己,至少要验明尸体死因为何,他这样不肯验尸,其实对他这个原告很不利。
果然县令皱起了眉毛:“你这样又不肯验尸,如何证明是林忘店里食物的原因?”
“我父亲身体一向健康,那日晚上正是吃着从他店里带来的菜,忽然口吐白沫,不一会功夫,人就过去了,请来的大夫也说老爹身体没有急症,倒隐隐像是中毒,原本小的并不太信,我老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家庭关系简单,老爹又是个和善的,于是我就让大夫检查了下桌面上还没撤下的菜,大夫挑出一盘菜来,说是不干净,那菜正是从他店里买来的,那大夫事先并不知情,总不可能是诬告他吧。”吴罗到底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面对官老爷,嘴里称呼,一会是老爹,一会是父亲。
林忘听了很是讶异,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也是吴罗昨天被气得糊涂了,来到林忘店里只顾得大骂,详细原委反而没说。
县令听了,果然传唤了大夫,大夫跪在堂下,将那晚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和吴罗说的大致相同,又说其中一盘菜不太对,他当时也并不知那菜是罗老爹从外面买来了,但若要验,却也并没发现有毒。
很快,那盘菜当做证物传唤上来,又让专业的人验了一遍,确实没毒,只是那人脸色却不对,走到县令旁边,嘀嘀咕咕了几句,不知说的什么。
县令沉吟片刻,说:“差捕快十人,去林忘店中,将一应食材运至堂上,不可有遗漏。”
林忘这会有些莫名其妙,却一直没有为自己分辨,他侧头看了看吴罗,只见他涨红着脸,眼睛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发现林忘看着自己,扭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中只有气愤哀伤,也没有其他情绪,林忘这会不由得暗想,吴罗这人可能真不是小混混来给自己使绊子的。
过了一会,林忘店里的东西都运来了,底下有人一一检查,蔬菜、鱼肉都是极新鲜的,每日送一次,那人摸到了油桶,从里面舀了一勺,先是提鼻子闻,然后倒在手上摩擦,再闻,只见他猛地抬起了头,一脸嫌恶,大呼:“此油有问题。”
听到这,林忘心中咯噔一声,瞪着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县令问:“此油如何有问题?”
“此油非荤油、菜油、籽油、鱼油,而是人脑油!”
林忘呼吸一窒,愣了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以至于县令接下来的话他完全没听清。
吴罗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一个劲儿地哭着亲爹。
县令怒道:“丧尽天良,竟以人脑炼油,与人食之,真真丧尽天良。”
林忘整个人都呆了,魂不附体,颠三倒四地辩道:“青天老爷,小人真不知情,这油是小的从街上一个王姓油郎手里买来的,小人真不知这是人脑油,请大人明鉴。”
“那油郎可是哪个铺子里出来的?”
林忘浑身已经抖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他说他是外地人,来虞城谋生计,从油坊挑些油出来卖,也赶上我店里那天油用没了,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