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等着李沐把话说完。
李沐不等顾子青问,就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口齿清楚,三两句就说清楚了。
就跟李沐了解自家老大一样,顾子青也相当了解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看李沐面上镇定,问:“你已经去衙门打点好了?”
李沐知道顾子青心中喜欢林忘,他若出事,他肯定帮一把,若是通知顾子青以后再打点,难免耽误一会功夫,就是这么一小会,身陷牢狱中的人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便是整死个人都没问题,李沐点头,说:“林小哥如今被暂时收监,我刚去牢里打点关系,他运气差,正是李大看管的他,不过他那几个手下倒是机灵的,听说已经使了钱看过他了,在牢狱中倒没吃什么苦,我又亲自去提点了李大几句,想来狱卒不会再有人为难林小哥了。”
顾子青点点头,手指叩着桌子:“南方那边有人用死人脑髓炼油,这事五年前在各大城市闹过一次,逮了一些人,杀了一些人,之后倒沉寂下来,没想到五年之后又重新出现人脑油。”
李沐苦着一张脸,点头附和:“那林小哥也是个倒霉催的,老大,这几日咱们可从他店里吃了好几顿”
顾子青也一脸嫌恶,瞪了他一眼,又说:“这种事各地官府都极为重视,因一旦闹出了人脑油,便不是一个城市的事,如今没听别的城市传来风声,虞城又只有林哥儿一人被暴了出来,他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李沐,你去派人查查,城里还有谁买了人脑油,林哥儿总不会这么倒霉,全城只他一人买了,再者,那群人为了图财,也不可能只为卖那两桶,若是找到了别人,便一同报到官府,好替林哥儿分去些注意,你自己亲自去和那吴家人交涉,务必让他销讫,县令那边我自己过去打招呼,虽替林哥儿在狱中打点了,可那里到底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一个小哥,怕是撑不了太久。”
李沐有些吃惊地看着顾子青:“老大,你竟是认真的?”
“快去吧。”
话说林忘待在牢狱里,裹着被子倚着墙角,只觉得这里阴冷的厉害,明明四周都是泥墙,无一丝缝隙,却总感觉有风吹进骨头缝,林忘手脚冰凉,浑身的皮肉,包括前面没挨打的地方,都疼了起来。
咔嚓嚓一声动静,惊得林忘强睁开眼,只见李狱卒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人浑身带着戾气,林忘又身为阶下囚,见了他比见了堂上的县令还要怕。
李狱卒这会脸上却挂着笑容,走到林忘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我看你身单力薄,又受了杖刑,难免会发起热来,这是我找人煎的药,你喝了,对你总归有好处。”
林忘狐疑地抬起头,之前这人因他没钱而暴躁的嘴脸还在眼前闪现,只隔一会,便跟换了个人似的,林忘心中吃惊不小,愣愣地看着他手上,果然见他端着碗漆黑黑的汤药,林忘还在纳闷这人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他又不敢晾着对方,便挣扎起来,接过了碗,嘴上有气无力道:“多谢差爷。”
林忘盯着碗,倒也不担心这人是害他来的,一来两人无冤无仇,二来对方若是想害自己,何必还浪费一副药,以他的本事和狱卒的身份,直接找个由头打他一顿,这种人,最是“无利不起早”。
李狱卒点点头,竟然还安慰说:“你且放宽心,有人在外面给你使力,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
林忘听他这么说,便以为是吴大他们在外面使了钱,才让这人转变了态度,心中也真放宽了些,忍着苦涩,将一碗药都喝了。
想来这种去热药都有安神作用,喝了药没一会,林忘昏昏沉沉,眼皮似有千斤重,倚着墙角睡着了,虽说是睡着了,可毕竟不踏实,林忘能听见外面来来去去的动静,也能听见牢狱里其他犯人的鬼哭狼嚎,时而还能听见狱卒们小声交谈,窸窸窣窣,隐隐听见几句诸如“背后有人”、“靠山极硬”、“不用几日就能被捞出去”的话。
林忘呆在牢里,虽狱卒无人为难他,顿顿好饭好菜不差,可林忘毕竟心中抑郁,身上又有棍伤,又发了烧,脑子里还要拼命转不停,为以后考虑,他外面上像是好转,其实不过是他强撑着一口气。
第二日下午,李狱卒来给林忘开了牢门,请他出去,林忘原本以为是要上堂,毕竟他没想到吴大他们能这么快摆平县令和那吴家人。
李狱卒脸上挂着笑,殷勤至极,说:“恭喜小哥,那吴家人撤了告,咱们县老爷念在你不知情,这就将你放回家,这两日小哥担惊受怕,如今总算洗清了冤情。”
林忘有种福从天降的感觉,他以为还要在牢里再呆些日子了,他整个脸上精神起来,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哥你赶紧出来吧,这牢里潮湿阴暗,小哥你受不了。”
林忘走出牢房,虽然还没出去,却浑身轻松,他从怀里摸出了一贯钱,塞在李狱卒手上,虽说之前也给了他不少,但毕竟自己现下出去了,还是再表示一下,林忘现在有种重见天日之感,哪里还在乎那点钱。不是林忘诅咒自己,就是说万一以后自己有什么事还落在李狱卒手里,他也能看在自己曾经大方的份上,能放宽他些。
“这两日多谢李狱卒照顾,这点子钱孝敬狱卒的。”
李狱卒因林忘的事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如今见林忘临走之前又塞给他一贯钱,顿时笑眯了眼睛,伸手接了过来,嘴上则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