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硬物死死抵住,曾恺听到耳边传来晏东霆那没有温度的声音: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么?”
曾恺说:“他要死了。”
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晏东霆勾着扳机的手指不顾一切地就要向下扣去——
“汪!!”
理智被这个叫声骤然拉回,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做了什么,晏东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地抬手将曾恺的手臂整个从肩头卸下,提起枪就朝水声处狂奔而去。
冲进地下室里,晏东霆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水池中央的顾流光。此时池子里的水几乎将顾流光淹没了,但为了争取多一点时间,他一直努力地仰着头,让口鼻露在水面上,尽可能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见到这样的场面,晏东霆差点就疯了。来不及多想,他匆匆将那把从曾恺手中夺来的枪插在腰上,脱掉外套就跳进了水池里。游到池中央,拍了拍顾流光冰冷的脸庞,急声唤道:“流光,是我,你怎么样,还醒着吗?”
听到晏东霆的呼唤,顾流光张口想要回应,水却呛进他的口腔里,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知道,你别说话,我先帮你解开绳子!”晏东霆急道,向下探寻着顾流光身上的绳结。
“……水……咳……关掉……”
浮出水面,晏东霆回头看向池边,果然在开关旁边看到了一个显示着数字的计时器。
“不行,开关上连接着□□!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去!”晏东霆道。
手上怎么都找不到绳结所在,晏东霆愈发焦躁不安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他试着潜下水中搜寻,终于在椅子腿边发现绳结,他连忙伸出手去拉扯,却发现绳子被人用一种非常复杂的手法打了结。
晏东霆直到用尽胸腔里的空气都还是没能顺利将绳子解开。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他又继续潜入了水底。几次过后,绳结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但由于无人关掉注水开关,一直有水流入池子里,当晏东霆又一次浮出水面换气时,发现顾流光整个人已经被水淹没了。
心脏顿时痛得如同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晏东霆慌得六神无主。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解开绳子,流光就先撑不住了!怎么办!
对了,刀!他钥匙上挂着一把小刀!
晏东霆连忙游回池边,从外套口袋中翻出钥匙串后,又迅速赶到池中央。捧起顾流光的脸,晏东霆深呼吸一口气,低下头将口中的空气渡了过去。给顾流光输送完新鲜的空气后,晏东霆再次潜入水底,打开钥匙上的刀,割起绳子来。
池边忽然传来糯米凶狠的叫声,晏东霆心头一凛,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曾恺撑着疼痛的身体,用那只完好的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朝楼梯下的地下室走去。听到声响,有个黑影倏地蹿了出来,挡在他面前龇着牙凶恶地朝他吼叫着。
曾恺恼怒这只狗东西刚才坏了他的计划,抬脚就朝它踹去。
那只狗很机警,躲闪几下,趁机一口又咬在了曾恺的小腿上。曾恺吃痛,弯下腰掐住它的脖子,讲它砸向对面的墙壁上。那只狗发出哀痛的呜咽声,如他所愿地软倒在地上。
冷哼一声,曾恺扶着剧痛的右臂走进了地下室里,拉过地下室那扇生锈的铁门,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把新锁扣在了开关上。
察觉到自己被关在门外,那只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边疯狂地冲他吼叫。
冷冷地扫了它一眼,回头看到池子中央正奋力切割的晏东霆和被水面完全覆盖的顾流光,曾恺露出狰狞的笑容,一边缓缓朝水池旁边的开关走去,一边道:
“晏东霆,我承认你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名声扫地,一无所有。我以前不止一次在想,等我出狱以后,我该怎么样‘报答’你们两个对我的这份大恩。我想了很久很久,后来终于被我想到了。”
曾恺的声音伴着水流声清晰地传到耳边,尽管手被冰冷的池水冻得有些僵硬,晏东霆也不曾松懈半点力气。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准备了这么多,压根就没想让你们两个活着从这里出去。”曾恺说道,“在这场游戏里,只有我才能是最后的赢家!”
走到开关边上,欣赏着晏东霆和顾流光为了活命而拼死挣扎的表情,想到这一切都被许许多多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涌起阵阵快|感。:“当然,如果你们现在肯跪下来求我,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终于将绳子割断,晏东霆连忙松开那些紧紧缠绕在一起的绳索,将顾流光彻底从束缚中解救出来。然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捆绑和浸泡,顾流光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得像是没了生命迹象。晏东霆全身都在发抖,他强压着心上那个令他绝望的念头,匆匆带着顾流光游到池边。
见到顾流光被晏东霆平放在地面上,曾恺的手似有似无地划过开关,笑道:“他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
“流光!顾流光!你醒一醒!”
晏东霆根本听不进去曾恺的话,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如同被人剜去一样痛苦。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他一边疯狂按压顾流光的胸口,一边弯腰试图给顾流光做人工呼吸。
所幸晏东霆之前一直记得给顾流光度气,而水淹没顾流光的时间也并不是太久,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