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伸手扶着贺长宁的手臂,倒退着在前面引着他,“慢一点,看着脚下,别走那么急,小心肚子,别碰着。”
贺长宁很不给面子翻了白眼,“啰嗦。”
“我啰嗦,我闭嘴,你小心点。”
在商御尚万分紧张,万分啰嗦的情况下,贺长宁一步一步的稳稳地下了楼。
顾丞也没了以往的顾虑,在商御尚窜上楼梯的时候,他等在楼梯口,贺长宁下来后,自然的伸手扶着贺长宁的另一只手臂,小心的走在他的身侧,嘴里也跟商御尚一样瞬间变成老妈子,“小心,慢慢来,主意脚下。”
直到贺长宁安稳的坐在沙发上,俩个老妈子才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商御尚眼神飘忽,对于被老婆抓包坑岳丈的事绝口不提,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顾丞则是不敢看贺长宁,他还愧疚着,虽然他是自愿被商御尚坑,但是商御尚毕竟没法代替儿子选择这样直接的方法原谅他,所以这会儿,他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儿子一个不高兴,或者干脆把自己轰出去,那可怎么办呀。
阿因瞪着天蓝色的大眼睛,这会儿也管不了老板大人纠结个什么劲,眼光火热的盯着贺长宁的肚子,几乎要把那个大的吓人的肚子看穿个洞,然后可以窥伺那里面的俩个神奇的小生命。
小五皱着眉头,这个该死的洋鬼子,干什么盯着宁少爷的肚子看个没完,看那德行口水都要流出来,小五不经意间侧过身挡着阿因的目光。
视线被阻挡,阿因挪动了下脚步,换了个方向,继续盯着贺长宁的肚子看个没完。
小五不着痕迹的挪过去继续挡着阿因的视线。
于是客厅里出现了这样诡异的画面,一个一边挪动位置一边伸着脑袋看个没完,一个一边挪动位置一边充当一堵墙。
跟下来的其它人被俩个人的诡异动作吸引,忘记了主人们的不自在,只看着这俩只的行为动作,憋着笑看热闹。
商御尚早在阿因把视线定在老婆身上的时候你就有些不悦,不过幸好小五护主心切,总是挡在阿因前面,他也懒得理会这俩只的搞笑画面,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老婆吃下zk的股份。
贺长宁喝了口牛奶,对于客厅里不正常的气氛视而不见,眼睛里透着温润的气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鉴于顾丞的更加紧张,他还是比较放松的。
看着眼神复杂的顾丞,贺长宁首先开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顾丞听见儿子的问话,心里瞬间紧张的要命,脸色也跟着白了俩度,“我,···”
贺长宁耐心的等着顾丞说下去,他脸色不好,贺长宁看得出来,心里叹了口气,原本的怨恨愤懑像是对着一团棉花一样无处可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算了,他老了,孤单寂寞了这么久,再计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商御尚虽然是眼神飘忽,但是还是时刻注意着自家老婆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揉额角,立马伸手握着他的手,“怎么了?不舒服吗?”眼睛里的焦急真真切切。
贺长宁摇了摇头,“没事。”目光转向一直看着自己的顾丞,“不想说点什么吗?”
儿子温和的目光带着鼓励,顾丞心里暖的一塌糊涂,眼睛湿润着,“长宁,能原谅爸爸吗?”
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和不知名的情绪,贺长宁叹了口气,没回答他是否原谅,只问,“我妈妈的忌日你每年都去,对吗?”
顾丞心里揪着难受,声音里有哽咽,“是。”
☆、原谅
“为什么去?”
顾丞低下头,“她,虽然不是我的妻子,但是她给我生下孩子,可是,我令她失望了,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暗哑的声线压制着内心的痛苦。
“也许我妈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或者她没想过告诉你,我是你的孩子,这样你还愿意去看她吗?”
顾丞抬起头目光有份执着与坚定,“就算她一辈子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孩子,我仍然会去看她,这是我欠她的。我不知道她是否恨我,可我对她只有怜惜。”
顾丞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穿透了什么看着那里,“我见过铭兰几次,虽然没说过话,但是她温婉的性子,独有的软糯的声音我至今还记得,那声音很甜很好听。”眼光闪了闪,似乎在不好意思,当着儿子的面谈及对铭兰的感情,顾丞的老脸还是觉得有些热,“你妈妈看似很软糯,其实她是个性格倔强坚毅的女子,有些事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动摇,但是过于刚强的性子,会使她的心非常的脆弱,有些背叛她承受不起,所以长宁别怪她,造成这一切的后果都是我的错。”
顾丞再次低下头,攥紧着手掌,难过的无以复加。很久才说话,“长宁,能原谅爸爸吗?”想得到儿子的原谅,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既然你每年都会去看我妈,那么今年也和我一起去吧。”
贺长宁清澈的眼眸里温和的如一缕阳光照进顾丞干枯的内心,让那原本已经死去的心之大树,慢慢的恢复生机,慢慢的长出新枝,慢慢的变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顾丞激动地手指都颤抖着,眼睛里的水光闪着动人的色彩,声音哽咽着,“好,我去,我会陪着你一起去。”
得到儿子的原谅,顾丞的心胀满了酸涩和甜蜜,半辈子的愧疚和孤寂如今得到救赎,他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