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很矮,离水面只有一人高。众人的惊呼中,骆泗毫不犹豫跨过栏杆,轻轻朝下一跃——
小船一沉,被带得在湖心转了几圈。乔钰诩抓紧竹篙,在闪光灯与众人的惊叹中,小船瞬间飘远。
石桥的y-in影覆上。骆泗赶紧坐下,避免被撞到头,一边问身旁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被挤得心有余悸,他还微微喘着粗气。白衬衫皱成一团,脸上还有指甲划过的红痕,看起来狼狈极了。
见他这样,乔钰诩气得说不出话。顺着水流,小船一路远离喧嚣,渐渐漂到了湖心岛。
湖心岛一片寂静,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岸边是几株垂柳,墨绿色的叶片垂下,拂过湖面。
乔钰诩明显在生闷气,见他这样,把人牵扯进来的骆泗非常地不好意思:“抱歉啊。”
“你还好意思说!”青年瞬间起身。他将竹篙丢在一旁,手在空气中轻点,专心数落:“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有没有自觉?”
见骆泗没有反驳,乔钰诩的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在影城答应给人签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等真被挤进湖里,你就开心了?!”
骆泗特别心虚。他自己倒无所谓,也不知乔钰诩撑船那一幕被人拍下来没有,又会不会引起外界的热议……
“像你这样不会保护自己的,就不要……”乔钰诩还在训话,忽见骆泗抬起头,特认真的对他说。
“你又帮了我一次,谢谢你啊,乔钰诩。”
阳光正好从柳树的间隙洒下,铺在脸上,热热的。乔钰诩话音一顿,磕巴了两下,舌头瞬间捋不直了。
“上午怎么不回我啊。”一语毕,骆泗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是在试镜吗?”
乔钰诩面色突然一僵。坏了,忘了戚学覃那件事!
骆泗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来回音,就见对面人突然转身,声音闷闷的。
“……是啊。”
乔钰诩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骆泗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他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怎么会这样?
王导的意思明确无比,基本盖章了车炀就是那个救命恩人。可车炀……怎么会是车炀!
这么丢脸的一幕被他看到了?
乔钰诩抿唇站着,手在胳膊上越抓越紧。车炀这副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要怎么在戚学覃那儿虎口夺食?
但是……乔钰诩胳膊渐渐收紧。如果真的是车炀,那这人……怎么什么也不说?
自己那些举动,缠着人索要道歉……那他是怎么看我的?会不会觉得我知恩不报,幼稚得可笑……
乔钰诩脸色开始发烫。而且自己还吐了……他难得有些绝望:车炀还给自己洗过衣服!
等等,这么说的话,这人是不是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不知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把人缠在怀里,仅仅是想象着青年忙碌的样子,乔钰诩的耳框已经开始发烫。
骆泗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转回来。还以为他的试镜成绩不好才这么反常,他不由轻声安慰:“别难过啦,一次试镜而已,还有下次嘛。”
乔钰诩转过头,脸上冷若冰霜,内里却尽是惊涛骇浪。骆泗完全不知道他复杂的情绪,还在那儿掏心掏肺的劝说:“我刚去试镜吧,效果也不好。其实演技这事吧,还是需要一定天赋的。”
见乔钰诩依旧僵在那里,他摸摸鼻子:“你天赋很好,所以只要努力把握,勤加练习……
“你试镜效果不好?”乔钰诩浑身一机灵,后知后觉地抓住重点,忙不迭转移话题:“为什么?”
“啊……”骆泗眨眨眼。看乔钰诩一副追问到底的样子,他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到镜头,心里就紧张起来了吧。”
“你在真人秀里面对过那么多次镜头的追捕……”乔钰诩皱起眉:“之前也不是没拍过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骆泗说不出话。他该怎么说?因为芯子换了吗?
乔钰诩自然不会联想到这种超现实的方面来。见骆泗情绪低落的垂下头,他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从地上捡起来,全塞回肚子里。
怎么又让他不开心了?
“你、你外形条件很好,可能只需要下一点功夫……”看人头越埋越低,乔钰诩急得嘴角燎泡,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会安慰人的自己:“也许只差一个契机……啊啊啊算了!”
他嚯的跳下船,看那模样,真是急得不行:“你给我讲戏,我来演!”
怎么安慰都是反效果,乔钰诩只想着亲身上阵,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
小船一摇,飘飘悠悠的晃了晃。骆泗抬起头,见青年站在垂柳边,身姿比柳树还要挺拔。
骆泗还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乔钰诩演戏。
明明穿的只是牛仔裤t恤,不过一个眼神改变,气势已全然不同。演的是天凉王破的老戏码,他却绝无轻慢的意思,一举一动尽是魄力。
“特助。”乔钰诩站在柳树边,垂眸望向骆泗。明明看向的是波澜不惊的湖面,他却像望向了繁华的街道。手中轻晃,宛如举起酒杯,于觥筹交错间,运筹帷幄。
“既然王氏敢挑衅。”他撇头,目光如同经历过无数风雨。骆泗浑身一颤,几乎被在原地:“那就让他消失吧。”
……原来剧情再狗血,也能靠演员的演技拯救。
骆泗半坐在船沿,不知不觉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