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沒有理会自己衣裳变脏了,申请淡然地转过身吹响了口中的哨子,哨声婉转如莺啼,那些原本还在苦战的魔教残余教徒听闻哨声,不再恋战,纷纷退出各自战场,紧挨着同伴,开始一步步地退后。
还在与宫卿铎苦斗的小五听到这哨声,皱了皱眉,虽说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放弃了对宫卿铎的进攻,开始同小六一起站在队伍的左前方开始退后。
知道这些魔教教徒们是打算撤退了,姚涟赶忙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扑到萧长风身旁。
“萧长风。你有沒有事。”姚涟急切地问道,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慌张,他怕,他怕他的这一个朋友再次离他而去,同韩风一样是为了自己送命。
“沒,沒什么大碍。”萧长风拄着手中长剑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体因疼痛不停地抖动,汗水打湿了他的发丝。
姚涟咬唇,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看着萧长风胸口那个大洞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抽搐,怎么可能会沒事呢。这么重的伤势,萧长风,你是不是也会离我而去。
“萧长风,为什么。为什么刚刚你要用自己的身体來替我挡下这一击。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剑呢。真傻……”姚涟哽咽着嘟囔道。
看着萧长风这狼狈的样子,姚涟似乎觉得那个偶像般萧长风离自己近了,身手便能摸到他,彼此近在咫尺。
萧长风苦笑一声,喃喃自语,“许是是关心则乱吧……”
小六还在继续吹他的哨子,场中都弥漫他的尖锐的哨声与伤者的痛呼声,萧长风的低语倒是被这嘈杂的环境给淹沒了。
“啊。你说什么。”姚涟瞪大眼睛疑惑地望向萧长风。
萧长风摇了摇头,沒有说话,捂着胸口,盘坐在地面上,低头看着自己鲜血沿着指缝儿低落,啪,啪,啪,一滴,两滴,三滴……
看着萧长风落寞的背影,姚涟情绪低落至极点,其实刚才他听见了萧长风说的什么,但他承受不起他的情,他所能做得也只有尽力弥补萧长风,还他的恩情。
直到宫卿铎來了,才打破这二人沉闷的氛围。
“小师弟,你沒事吧。”宫卿铎一把按住姚涟的肩膀,细细打量着他的身体,每数了一道儿小口子,就心疼一分。
姚涟冲宫卿铎笑了笑,这笑容不像从前那般阳光了,同眼眸一样多了几分阴翳。
拿开宫卿铎的手,姚涟轻声说道:“师兄,我沒事的,有事的是萧长风,还有韩风……”
姚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整个人都陷在深深的懊恼当中,若自己再强些,或者能多分出些心神來注意着敌人,又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见姚涟脸上露出几分自责的神色,宫卿铎哪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姚涟的头,温柔地说道:“小师弟,别想太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要折磨自己,师兄会心疼的。”
姚涟沉默片刻,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來什么,焦急地拽住了宫卿铎的衣袖,“对了,师兄。你会点穴,快帮萧长风止血。”
宫卿铎一愣,也想起了萧长风还受着伤的事,脸上的微笑也有些挂不住了,赶忙跟着姚涟來到萧长风身前,蹲下。
看着面色惨白的萧长风,宫卿铎也有些担心,自己若是早些收拾完那些围攻自己的魔教之人,萧长风又怎么会为了救小师弟沦落到这种局面。
“长风,你伤势如何。”宫卿铎询问道。
萧长风抬头看向宫卿铎,苦笑着摇了摇头,“伤势太重了,咳,长风恐怕今生不能再与你们师兄弟做朋友了,咳咳咳……”萧长风捂嘴,竟咳出了许多鲜血。
确实,萧长风的伤势之严重已经危机到了生命,小六那一击,判官笔是穿胸而过的,怎么可能沒有伤及内脏。现如今萧长风还沒有断气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唉,”宫卿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长风,先别说了,稳住伤势要紧,李神医还在呢,你不会死的。我先为你封住穴道,避免失血过多。”
宫卿铎说着,手腕就动了起來,灵活的手指点过萧长风胸口几处穴道,那奔涌的鲜血瞬间便停止了运作。
姚涟又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几块布条,从萧长风手里拿过一瓶金创药,给他包扎好伤口。
处理好萧长风,姚涟几人就将目光放在了那群打算撤退的魔教教徒身上。
原本五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百余人,一身玄衣也变得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先前的那种黑势力气势。
尽管魔教教徒萌生了退意,可同样折损颇多的武林人士又怎能甘心,依旧不依不饶地紧逼着他们,分明是想让他们将自己的命留下。
“魔教妖孽们,休走。”
“杀我同门,岂能饶你。”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们魔教还将我们这些武林正道人士看在眼里吗。今日,我们便要为民除害,将你等尽数斩杀。”
……
越來越多的武林人士冲了上去,兵器的碰撞声,砍杀声不绝于耳。
战斗还在持续,越來越多的人死于非命,姚涟几人只是寻了个安全地方远远地看着,倒不是怕死不敢去,他二人只是在保护着身受重伤的萧长风,他们真的是输不起了。
姚涟不光是为了保护萧长风才沒上的,而是因为他厌恶这种血腥的战斗,尤其是将人类种种劣根都暴露出的残酷战斗。
这场争斗有意义吗。魔教与正道,都是人,既然是人,又为何要自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