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个角落,那个狼图腾和黑鹰的标志无处不在。
所有的俘虏被集合在了广场上。
这里,曾经是郧地城最欢乐热闹的地带,钟仪当差时,经常从这里路过。
钟仪目光涣散,他手脚被束缚住,扭曲成一个屈辱的姿势,那个男子将他丢到了人群最前方,似乎是要拷问的模样,方才又有人来给他加了枷锁,狠狠地踢了他的膝盖,腿肿胀起来,浑身麻木,站都站不起来。
俘虏中,大多是一些百姓,数量不多,军人大多死在了激烈的巷战之中。
混沌之间,钟仪想起了大将军,此刻,被这样对待,真的没有在战场上死去干净,光荣。
锣声敲响了,震耳欲聋, 从早上到晚上,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所以,等到敌军守将来之前,钟仪身体一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昏了过去。
朔回将书令递给了卫十:“务必今日传过去。”
“是!”
卫十退了出去,单构一脸疲惫,他身上也挂了伤,不过都是皮外伤,对朔回说:“本宫回去休息了,方才卫一来找你,似乎是有事情。”
朔回点了点头。
卫一进门,道:“属下抓住了之前发现我们在南门布置埋伏的人。”
朔回抬头,道:“问清楚了?”
卫一挠挠头:“没问。”
朔回点了点头:“把人带过来。”
卫一道:“是。”走了一半,问:“那些俘虏呢?”
朔回没有抬头,淡淡道:“交给该负责的人。”
卫一退了下去,到了广场上,对军管耳语一番,军管略微有些诧异。
卫一走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面前,用脚尖踢了踢,神色微妙地变了,低下头一看,原来是晕过去了。
冰冷的水,在炎热的夏日里倒是清凉。
钟仪被水呛到,咳嗽着醒了过来。
卫二不怀好意地笑了:“还好你现在醒了,不然等一会儿,我们就要伺候伺候你了。”
卫二说的是南楚话,钟仪听得懂。
他冷着脸,环视了四周——这是大将军的府邸。
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任人宰割的处境,卫十给他送了绑,但是依旧带着脚链。
里面传来了卫一的声音:“把人带进来。”
卫二和卫十粗鲁地拽起钟仪,将近是扔的姿势,钟仪狼狈地跪在了地上,脸直接贴到了地板上,这么一冲一撞,原先好不容易清醒的头脑又晕晕乎乎了,好像要吐出来一样。
卫一示意,卫十走过去,拽住钟仪的头发,让他面对着上首。
朔回坐在高椅上,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就是这个人?”
“是的。”
朔回走到钟仪的面前,用南楚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仪:“……”
朔回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钟仪:“……”
朔回阴冷地看了钟仪一眼,对卫二说:“是不是哑巴。”
卫二蹲下身,用力卡了卡钟仪的喉咙。
“咳咳咳——”钟仪俯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卫十又抓住他的头,让他抬起头来。
朔回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变化。
钟仪哭了起来,泪水从微闭的双眼里流出,湿润了脏乱的脸,他哽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沉默一片。
卫一大吼起来:“亲王问你话,你他妈哭个屁啊!”
卫二道:“他听不懂北晋话。”
卫一瞪了卫二一眼,不作声了。
朔回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他带出去,冷漠地背过身,朝书案走去。
不料,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大胆!”卫十见了,一脚踢开钟仪的手。
卫一卫二也怒目而视。
钟仪道:“是我。”
他的声音很是温润好听,卫一微微敛容,用有些蹩脚的南楚话问:“刚才为什么不说。”
钟仪又不做声了。
卫一看了看朔回,朔回没有开口的意思,神色淡淡地看着。
卫一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直直地看向朔回,清晰地回答:“钟仪。”
朔回听到了,脑中似乎有一根十分细小的线连接起来了,于是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那人也正看着他。
卫一问:“在郧地做些什么。”
钟仪答:“地方官员。”
卫一问:“那天为什么来南门。”
钟仪:“……那位将军带我来的。”
卫一问:“那个将军他之前有说过原因吗?”
钟仪道:“只是说有些蹊跷,要带人看看,我自告奋勇,便一道去了。”
卫一点了点头,看向朔回:“亲王,您看……”
朔回却似乎是有些出神的模样,突然开口道:“把他的脸和手都洗干净。”
卫二疑惑地看着朔回,朔回却不打算明示。
卫十便端了一盆水,当着朔回的面,准备擦洗钟仪的手。
钟仪低声道:“我自己来。”
卫十同意了。
清水变成了污水,一张出众的面容一览无余。
朔回似是怔住了,轻声道:“站起来。”
钟仪看着他,忍住腿部疼痛,站了起来,高挑偏于清瘦的身材。
两人对视。
卫一卫二卫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朔回仔细看了看,淡淡地点了点头:“将他带下去吧,好好看守。”
卫二和卫十便将钟仪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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