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连同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在陆彬那里全部奇妙的消失了,甚至还像台天线老旧的电视,连外界一星半点的信号都无法接收到。
陆彤似乎也发现不对,脸色开始慢慢的变了。
直到最后陆彬吃晚饭离开,留下的两个人仍旧浑身发冷。
陆彤吓得牙齿直打颤,“这……这,我哥他,没毛病,是吧?失恋都是这么表现的?可明明是他甩了宸宁姐啊……”
韩永泽也慌,但面对比自己小上不少的陆彤还是努力镇定,“你哥跟你一直挨得近,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陆彤简直要哭了,“不知道啊,我怕戳他伤疤,都不敢在他面前提的。”
韩永泽抹抹额头泌下的冷汗,“别急别急,你从头到尾给我缕一遍,今天韩哥先不去找工作,咱俩一块分析。”
经济危机,陆彬蹙着眉想,确实,这个词最近经常能够在电视和周围人的谈论中出现,狂轰乱炸之下很少能有人不去有印象。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陆彬对此的认知却有些模糊,如果不是韩永泽为了更好地挣钱离开他们那个小地方出来,他甚至还无法将这一概念灌输进自己的脑子里。
如果说因为自己的工资没变化这却仿佛有些说不过去,就像几个月前模模糊糊度过的奥运会一样,明明周围的人那么热情高涨,京城的紧张戒严和游客的突发猛增让四九城连续一个多月生机勃发,人满为患。
就连陆彤都吵闹着跟蒋成旭搞来的一等票去看了好几场比赛,但陆彬却一直觉得自己的周围很清静。
如果是以前,他也许还会关于国家放着自己百姓的失业和困难生活不管,反而上赶着拿上缴的税金去成为美帝最大的冤大头债主发发牢骚。
但现在,他需要考虑的也不过只有蒋成旭而已,其他的事情并不怎么重要。
是啊,他只要顾忌到蒋成旭就行了。
陆彬一个愣神的功夫,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蒋成旭公司的大楼地下。
对此他并没有意外,有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情绪快要被憋死时,就会趁着午休出来到这里。
没想过要上去打扰蒋成旭,这是自己的问题,陆彬还不想暴露给蒋成旭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变态,喜欢跟踪和缠人,并且恨不得将蒋成旭时时刻刻摆在自己眼前。
连他自己都恶心这样的自己,更不用提拥有洁癖的蒋成旭,他多少有些怕蒋成旭知道后会更加厌恶他。
就如同他没脸没皮硬贴上蒋成旭一样,也许对方现在还存下点爱能够容忍他,但陆彬有些惧怕,如果蒋成旭知道自己不正常,会不会就把自己赶走,然后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得他远远的。
仿佛回到小时候一般,他因为经常流连于垃圾站,所有人都觉得他肮脏恶臭,说句话都会被传染上怪病。
一想起这些,陆彬就喘不上气,越发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污点,弄脏了整个干净洁白的世界。
陆彬急速喘息,颤抖着腿瘫软在大理石的阶梯旁,蜷缩起身子窝在寒风中。
他只需要在楼底下坐坐。
只坐一会儿,能够缓解一下就行。
他的要求不高,就如同吸毒一样,哪怕找不到毒品,让他闻闻烟味,能稍微好受些,他就可以怀着虔诚的心去感谢老天爷。
你别不要我。
陆彬捂住自己的头喃喃的念。
蒋成旭,你别不要我。
“呦,我当这是谁,不是陆桑么?”
听到声音,陆彬有着怔忪的抬头,连从路边跑车上下来的人的脸,都模糊的看不清。
“怎么着?”来人的虽然笑着,但那笑声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来找成旭的?又哪儿却钱了?伸着手过来要?”
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陆彬动了动唇,然而却没能出声儿。
“不好意思上去?为了钱就跟头猪天天晚上一起睡,你也寒碜是吧?”
不好意思上去?
陆彬有点浑噩,脑子里嗡嗡的响了一片,只知道胡乱的点头。
是吧。
他确实不好意思上去。
蒋成旭不要他了怎么办?
来人嗤笑了一声,过来就拽起他,“走吧,你不好意思,哥们我也为上头那头猪伤心,你说把钱扔在哪儿不好,给乞丐还能换来个磕头的谢呢,这倒好,家里简直养了个爷,你给个笑脸都是施舍。”
他不要去。
蒋成旭不要他了怎么办?
“还你妈装什么装,麻痹更没品的事儿你都做了,”对方拖拽着不断反抗的陆彬,勒着他的胸口把他弄进了电梯,“别你妈让老子费劲行不行?给你个脸就给我好好运动,老子今天还不想打人!”
他想喊放开,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想争脱开桎梏,却根本没有力气。
周围让开路的人惊讶,疑惑,揣测和指点的目光注视着他,如影随形,就像密密麻麻的烙铁,烫下他一层一层的皮,露出鲜红丑陋的,散发出恶臭的腐肉。
谁来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你他妈当我傻逼!还我长的就像上访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还没个准谱!”
蒋成旭把手里的策划书一把就扔在了对面下属的脸上,也不顾及对方羞愧的脸上被打出来的红痕。
“全都拿回去,不带脑子就敢糊弄,饭都多余给你吃!”
要不说节目火了也让人脑仁疼,他明明是想通过热点话题为民众普及知识,甚至开阔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