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带个朋友来看看你们俩老,他是祁筠的学生,之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他出事了,现在回来,便拜托我带他过来拜访你们。”
“真是个好孩子,快进去坐,怎么都站门口。”虽然疑惑宋白为什么一直背对着她,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问下去,带着俩人就往楼上走,路上还遇到了三楼教化学的老教授,正抱着围棋跑出来,一看庄晴,就喊道:“刚回来啊!小翊也来啦!”
“吴教授好。”乔翊乖乖的喊道。
宋白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乔翊和他们有了交集?
“这位是……”吴教授疑惑的看着宋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您好……我,我姓宋……”
“哦,宋同学,来找老祁?”他笑了起来,眼角的纹路都展开了,“走走走,一块儿去,正打算找他下棋呢。”
几人上了楼,因为公寓楼老,没有电梯,老人家爬得气喘吁吁,宋白忍不住过去扶住庄晴,却不敢看她,低声道:“慢点。”
庄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心中纳闷,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在酝酿着,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宋白。
一个,干净漂亮的孩子。
却单薄得很。
他的眼神,和祁筠很像……
庄晴站在原地不动,几个人都停下来看向她,“怎么了?”
“啊?没……没事。”她回过神,顺手把门推开:“老祁,快出来,老吴和小翊过来了。”
这般喊着,书房的门慢慢的打开,祁陆元带着眼镜,脚步有些迟缓的走出来。
那一瞬间宋白没有忍住,眼泪哗啦的就流了下来,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
几个人都诧异的看向了他。
宋白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发愣的看着俩老,他张张嘴想说话,可发出来的却是无声的呼喊,多么想喊一句爸爸,多么想叫一声妈妈,多么想……多么想……
他全身都在抖,整个人表情的那么的悲怆,仿佛看到了世界的尽头,绝望到了极点,曾几何时的想念变成了真实,却是这样的可悲,他从来都不敢去奢望有一天再重新踏上这里,他在怕,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出现玷污了这里,宋白几次哽咽,以至于到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小时候的时光就像是发黄的照片一样一张张的在脑海里浮现,从小祁筠就不爱说话,因为父母比较忙没空管他,他也就默默的一个人不去打扰他们,可是一旦有时间,父亲就会抱着他从大的刘教授家,一路背着他,和他说考古中遇到的趣事,那条路他们似乎走过了无数遍,上面的枫叶也落了他们一身,红得刺眼。
他还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母亲到学校去了,一个人小小的坐在了教室里,和那些高三学子一起上课,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但是他是那么的认真,然后拖着母亲的手,从学校走回家。
这样的记忆似乎就是昨天发生过的,祁陆元还是那么年轻,庄晴还是那么漂亮,他还是那么小,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鸟市,然后他被一只乌鸦吓哭了,一路哭回家,怎么哄都没用,晚上也不睡觉,扯着庄晴的衣服闹了一夜,搞得全家不得安宁。
记忆中祁陆元就打过他一次,那是当年他害得陶清平被打破了脑袋的事了,虽然过去那么久可祁筠的印象还是非常的深刻……
“阿白……阿白你没事吧?阿白……”耳边传来了乔翊紧张的喊声,宋白皱皱眉头,一声嘤咛,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的有了意识。
“阿白?你哪里不舒服?”
睁开眼就看到祁筠放大的面孔,他正拿着一条毛巾细细的擦拭着他的额头,似乎留了不少汗,宋白觉得身上有点粘腻了。
“我……我没事。”一掌就把乔翊的手抚开了,宋白扶着沙发坐了起来,就看到祁陆元正拿了药走出来,“看样子像是中暑了,家里正好有……诶,醒了啊,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白一看到祁陆元就觉得难受,整个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感觉,喜到极致,悲到极致,怕到极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怎么样的一个身份去面对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没想过回来,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悄悄躲在他办公室门口一天,就是为了等他出现,可却没有一次敢走出去与他相认。
祁筠其实是个非常刻板的人,他的骨子里说白了就是一个迂腐的书生,怎么也没办法看开,这种事情他就是死也不会愿意让他们知道。
乔翊倒了杯水给他,宋白默默的接过,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祁陆元,眼角的泪还没有干,似乎在梦中还哭过一般。
吴教授颇为好奇的看着宋白,“你是小筠的学生?”
宋白楞了一下,迟钝的点点头。
“也就你有心,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像话,你说小飞那小子,这么长时间没看过他回一次家……”
“他不是在美国进修吗……”一说完,宋白顿了一下,“我听早前听祁老师讲的,说他的发小在美国……”
吴教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筠也是个好孩子啊……”
宋白低下头,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如果他有点责任感的话,就不会这样毫不挣扎的就选择了死亡,留下早已两鬓斑白的父母,他是那样的懦弱无能。
乔翊坐在宋白的左边,悄悄的伸到了宋白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