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清一眨不眨地瞪视着他,满是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留在你身边,这样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犹豫了一下,颜殊歌一咬牙,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早就与恒天没有关系了,尽管他不清楚路清为何要强行将他留在身边,甚至强行让他成为他的助理,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他不想与路清产生太深的纠葛。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远离这个冷漠而喜怒无常的少年,这少年有着太多他无法看穿的心思,他甚至有这样一种错觉,若是不尽早抽身,他可能会陷入永远无法自拔的深渊之中。
颜殊歌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路清身旁,看着他动作迟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点一点挪动着高大的身躯,站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用近乎狂热的目光紧紧地逼视着自己。
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颜殊歌觉得路清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怪异,就好像打量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永远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路清忽然伸出修长稳健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捏住颜殊歌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仰视着自己。
“放手……”颜殊歌惊愕地瞪着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真是可笑,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吧,实在是让人恶心!颜殊歌,做好你的助理好了,我的事情你少操心,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找秦子宁的麻烦,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捏着颜殊歌下巴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看着颜殊歌被茫然覆盖的苍白面容,路清只觉得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快意,颜殊歌的下巴光滑而柔软,捏起来很舒服,真想就这样直接捏碎呢!
“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颜殊歌用力地挣脱开路清的禁锢,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他刻意将目光别向他处,不敢再去看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现在的路清,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清对他的态度变得诡异起来,时而暧昧,时而关心,时而厌恶,时而嘲弄,就好像一个变脸狂人一般,时刻变换出一张张让颜殊歌无法看穿的面孔。
路清啊路清,你究竟想干什么!颜殊歌在心中暗暗祈求着,希望一切都停留在原地,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平衡,他害怕有什么东西打破原本的沉寂,让一切朝着更加难以掌控的方向发展。
漠然地退出休息室,颜殊歌甚至不敢多看路清一眼,他觉得他有点害怕这个越来越让他无法看穿的少年,总觉得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被唤醒,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属于他的动荡。
“哼,该不会勾搭不上秦子宁,就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吧?颜殊歌啊颜殊歌,你的胃口还真够大的,也不怕有一天玩火自焚!”路清鄙夷地望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眼中的冷漠渐渐敛起,幻化成了一缕柔和的春风,嘴角挂着一点一点扩张的笑意。
他原本就是一个失去一切的人,只有经历过那种一无所有的绝望,才能真正体会到重新拥有的喜悦与满足。
那些世俗的想法他过去不在意,现在就更不会在意,他从来不是会因为别人的喜怒而委屈自己的人,不过,有一个人的想法,他倒是真的不能装作不在乎呢!
秦子宁,该不会也误会他了吧?
虽然两人目前的交集并不多,但比起最初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想到秦子宁可能会误解自己,路清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走出休息室的四角天空,路清来到片场,在不断穿梭的人群中寻找那抹让他悸动的身影,其他人在他眼里与陈列馆的摆设没有丝毫区别。
目光定格在一处临时搭建的休息处,秦子宁穿着洁白的衬衫,浑身上下都被金灿灿的阳光覆盖,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夺目的发光体,他正坐在一张简易的塑料椅子上,与一旁饰演女二号的杜莎莎小声攀谈着什么,他的脸上绽放出醉人的微笑,清澈的眼眸带着路清鲜少看到的迷离的光晕。
两个人靠的很近,肩膀都快碰在一起了,秦子宁似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杜莎莎被逗得娇笑连连,看着秦子宁的目光,沾染了几分暧昧不清。
路清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额头更是青筋拧紧,他用力地咬着嘴唇,目光中燃烧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仿佛要冻结了整个世界的森冷。
“颜殊歌!”路清仔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就好像在撕咬着他的肉,都是这个人害的他沦落到今天的绝境,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亲近,而他却只能做一个默默的旁观者,连嫉妒的资格都被生生剥夺。
路清回到艺人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最近的拍摄强度很大,可他却浑然忘却了疲惫的滋味,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扭曲,渐渐置换成秦子宁与杜莎莎暧昧不清的画面。
他从冰箱里找到了几罐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任凭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管,任凭那冰冷的触感打湿了衬衫,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来由的燥热,整个人都快爆炸了似的,迫切地渴望得到释放。
颜殊歌并没有与路清一同回来,而是去了附近的超市,路清最近的工作太忙了,连带着他这个半吊子的助理也跟着加班加点,他的烟在昨晚就抽光了,他现在要去补货。
摸着将口袋装满的香烟,颜殊歌忽然觉得无比满足,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整个客厅,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