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不是。”
熊振台没法回答。
石秋并不介意,继续说自己的,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熊振台慢慢睁开干涩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半天没回过神儿,接着他缓缓扭过头,看着空出一大半的床,空空如也,连躺过的痕迹也没有。
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熊振台长久的盯着床侧,他确定,石秋不久前就躺在他身边,只是现在连影子也没留给他,抹了抹眼角,发现还湿润着,熊振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哭过,想到这不禁笑了一声出来,笑自己连自己的心情都拿不准了,自己的事都拿不准,更何况别人呢。
熊振台一翻身,手摸着身边哪能容下一人大小的空位,只是觉得全身冰凉,越来越凉,心里开始不上不下,没着没落的,并且慢慢扩大,扩大到四肢百骸,连带着神经都僵住了。
说走就走,真狠,就这么走了,连声再见也不说,连个拥抱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狼心狗肺,熊振台悲伤地想,眼睛望着窗外,没一会儿,眼泪越过了鼻梁。
“……我会回来,到时候你要还愿意,我就再也不走了,不愿意,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飘出来的,又或者是在心里想起的,熊振台不敢确定,甚至这是不是石秋原话也不敢细琢磨,因为这就跟梦一样,越琢磨越记不清。
熊振台赤身luǒ_tǐ的在床上回忆了半天,却发现记忆跟腿色的壁画一样,模糊不清,到最后都不确定石秋对折他耳朵的那番倾诉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回来……,”熊振台用手背擦了吧眼睛,冷笑一声;“还回来干嘛……哪怕一点……你喜欢过我么……回来干嘛……。”
等熊振台回医院后,石秋的床已经换人了。
床上的新病人是个50上下的男人,家里来了不少人,都围着他唧唧喳喳的说话,各个嗓门又大又亮,热热闹闹的在病房里出来进去,走城门一样,另一张床的病人也换新的了,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条腿打着厚厚大大的石膏,绷着张小脸谁也不理,母亲在一边削苹果皮,父亲叉着腰跟另一病床的家属聊天,面带微笑的抱怨住院费越来越贵。
整个病房莫名的荡漾着喜气。
熊振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这段时间几乎要当成家的病房,上午他还在这里给石秋擦胳膊,想着晚上吃完饭说什么也要拽他出来遛弯,因为医药费都是石秋刷卡,所以熊振台很心疼,总想着伤好了就赶紧出院,反正横竖都是他自己照顾人。
整天整天的想着出院,现在终于出了,却一点也不开心,熊振台仿佛变成了幽灵,看着一群陌生人占据着自己曾经的归属地,没有家了一样,没了悲伤,空落落的浑身无力。
“找谁啊小伙子,”一个男人看见熊振台站在门口,谁也不看的望着屋里,挺诡异的,不由得张口提问。
这话说完,屋子里一般的人都扭头望向熊振台。
熊振台没答应,但被这声敲得如梦方醒,恍恍惚惚的转身走了,一走脚下一软,跟踩着棉花一样,周围很闹,说的话他能听见,但是听不懂,只觉得吵吵嚷嚷,耳朵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很清晰。
石秋真的走了。
“哎,哎!那男的,哎!”
一只手啪的一下拍在熊振台肩膀,拍的熊振台一愣,冷不丁的回头,对上一个护士的脸。
“哎叫你半天你怎么没动静啊,聋子啊!”护士不大高兴的嘟囔着;“你是姓台吧,台什么的。”
“熊振台……,”熊振台报了自己名。
护士这下愣了,边打量他边自言自语;“哎那到底是不是你呀……。”
“是他,”一个男医生从一边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病历夹,正是之前给石秋看过伤的那位。
“你说的就是他,”医生对着护士说完,扭过头对熊振台说;“你朋友几个小时前办了出院手续,东西没带走,说你还会回来就先放咨询台了,正好,你来了就拿走吧,”说完医生似乎很忙的样子,直接去了下一个病房。
护士一听人没错,赶紧引着熊振台跟自己去咨询台拿东西。
东西不多,都是熊振台自己的,但仔细看了看,还少了几样,洗漱用具没了,衬衣也没了一件,毛巾不见了,摔坏的手提倒是在,熊振台直着眼睛想了会儿,发现没了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熊振台猛地闭上眼睛,痛苦的叹了口气,这口气呵的带了苍凉感。
林林总总数了一下,东西不多,但要一趟搬回去不容易,全是石秋碰过的东西,熊振台一件儿也舍不得扔。早上,这些东西还挂在床头的衣架上,床头柜上,床铺上,现在就跟垃圾一样,堆在咨询台的抽屉里,和塑料袋,空包装盒在一起,熊振台拿过衣服,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想找石秋的气息,“哎我说你快拿走啊,放这多碍事儿啊,赶紧的赶紧的,”护士叉着腰在一旁看着熊振台,敲他半天没有动不禁有点不耐烦,张口催促。这位护士显然是比较闲的一位,周围的同事都是脚底生风的匆匆跑过,连个斜眼的空挡都没有。
熊振台空着手来,包也没拿,搬一趟真挺费劲,抿着嘴没理那个护士,想着该怎么办。
正在熊振台挑挑拣拣的时候,又有个人在背后叫了他的名字。
“呀!熊振台!!”一个声音带着兴奋劲儿响起。
熊振台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