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移动,必须帮助它熬过这一关”, 这是当时圆嗔大师反复且慎重地交代了多次的,后来甚至还派人送了信到王府, 就为了提醒聂臻这件事。小猫的身体想要化形势必要经受住舍利子其中能量的淬炼和改造, 若熬不过去,那么它会永远无法长大,死在幼猫成年的那一日。
它本可以无忧无虑地只当一只小猫, 不需要化形,以聂臻重承诺重责任的性子,亦会一直与它相伴, 变人的过程是那样痛苦,稍有不慎就会失败,等待它的也会是死亡。
在圆嗔大师说出真相后,聂臻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舍利子,毕竟没有舍利子他的猫顶多是不能化形,而有了舍利子却可能会早夭,这是聂臻决不允许的。然而小猫义无反顾,脾气那样绵软的小落墨,总是被聂臻一哄就改变主意,那天却反常地坚持,它想救他,也坚持要救他。
聂臻双目微阖,片刻后松开攥紧的拳头,他气息平稳,摸着小猫额头的动作也依旧非常坚定,看着并无失态,然而额上细密的汗珠和黑沉沉的双眼,无一不泄露了他濒临爆发的躁怒。
白日里的聂臻一向是暴躁凶戾的代名词,然而从小落墨出现以后,他似乎总是显得沉稳而可靠,无时无刻不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仿佛自然而然,不需要任何理由。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阳光也从开着的窗外投s,he进来,在地上画出一个明亮的方形光斑。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守在塌边,被黑金色发冠束住的顺滑马尾从肩头滑落下去,拂到小猫垂着的黑尾巴上,两片墨色交织。
小落墨的意识从昏昏沉沉到逐渐清醒,耗费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期间它无数次挣扎着想醒过来,却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
身体非常痛,并不是r_ou_/体上的疼痛,而像是贯穿于整个灵魂,它本来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还是渗出了眼角,潜意识里总感觉痛的时候哭闹就能得到保护和安慰,可是这感觉从何而来?它为什么会那么觉得?明明四周看起来很黑,什么都没有,它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知觉,仿佛灵魂已经完全和身体分离。
渐渐地,疼痛消磨了它的意志,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缓解痛苦的无助和没有得到安慰的委屈引得它又想睡过去。
然而垂着的尾巴尖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又痛又敏/感得发麻。
它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嘴巴里泄露出的猫叫声惨兮兮的,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本来身体就很难受了,怎么还不让它睡。
小猫努力地想用尾巴把那东西拂开,却发现那只会让自己更痒,因为对方的体积显然比它的小尾巴大好几倍。小猫只好挪动尾巴试图把尾部藏起来,但那只是徒劳无功,它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它控制身体,而且除了尾巴,它身上其他部分并没有知觉。
又疼又委屈的黑猫束手无策,挣扎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了。它本来就娇气得很,何况此刻还难受,虽然那种触感只是让它觉得尾巴发麻,但是它此刻只想睡觉消除疼痛,并不想清醒。
聂臻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
小猫下意识就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接着又狐疑起来,为什么它要说……“聂臻”?“聂臻”是谁?也是猫嘛?
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它一跳,灵魂的疼痛也在瞬间爆发到极致,刺激得它几乎昏死过去。与此同时,身体上其他部分的知觉竟奇迹般地慢慢恢复了。
它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额头上那频率极为稳定的抚摸,每一下都像是计算好的程序,带着一成不变的抚摸角度和力度,不算轻柔,甚至有些重,却带着一股神秘又安稳的感觉,神奇地让它安分了下来。
聂臻在对上小猫宝蓝色的猫瞳的那一刻,呼吸停了一瞬,抚摸的动作也僵住。然而仅仅是一息的功夫,他又恢复了正常,如果忽略他另一只微微颤抖的手的话。
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猫儿觉得如何?还疼?”
小落墨愣愣地看着眼前神情专注的男人,呆呆地眨巴了一下眼,习惯性地卷起尾巴想去缠对方的手腕。只是它一动,那发麻的触感又来了。
于是神情由于焦急而愈发冷硬的聂臻便发现他的猫傻乎乎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可怜兮兮地仰头叫了起来,圆圆的猫眼甚至泛起了水光。
“喵喵喵尾巴痒……我疼喵喵聂臻……”
小落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乱喵一气发泄委屈,它把能表达自己直观感受的词说了出来,却忘记了基本语法,也忘了现在是白天,对方是听不懂它叫声的。
不过这次聂臻似乎无师自通明白了小猫是在哭诉,他霍地站了起来,转身便要往外走,却在听到身后更可怜的猫叫后又收回脚步,这次直接坐在了榻上,长长的马尾也安分地垂在身后。
他伸手探进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解开后一股冷冽的檀木香散发了出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将香囊拿得离小猫远了些。
这股香气异常熟悉,正因为熟悉才让他忌惮。因为香囊里的药粉是圆嗔大师让他在小猫苏醒后抹在猫腹部和嘴巴里的,只是香气竟和他自小用的药粉一模一样,实在诡异。
正沉思着,身旁又传来细弱的猫叫,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