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拿着红包去买糖吃吧,”我调侃他:“记得带糯糯一起去。”
“大叔竟然敢笑我!”他顿时炸毛,不依不饶地按着我在被子里挠我肚子,我笑个不停,头更加晕乎乎的。
忽然想起那天回家,又连夜赶回s城,司机把我送到我房子楼下,天上下着大雪,我跟他说:“这么晚了,你在附近找个旅馆住着吧,我给你报销。”
那个平凡无奇的中年人朝我笑笑,说:“那怎么行,我家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那瞬间我简直有点嫉妒。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涂遥闹了一会,总算消停了,钻进被子里乖乖躺着,安静了许久,忽然凑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嘿,男主人。”他这样叫了我一声,眼睛弯弯看着我,目光温暖。
我不知道厨娘那句话为什么让他这样感慨。
就像涂遥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嫉妒那个每个月赚不到五千块钱的中年人。
我勾住了涂遥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嘿,家人。”
126·浮木
大年初一,被鞭炮吵醒。
自从“退休”之后我就开始了漫长的“晚睡晚起”生涯,被吵醒之后在床上扑腾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能起来。
涂遥倒是精神抖擞,一大早就起床了,去外面跟小叶他们闹了一阵子,拿了几个红包进来藏在枕头下面,推推我:“大叔你睡过去一点,我又拿到了几个红包。”
藏完之后,他又生龙活虎地出发了,过了一会,又扑了进来:“大叔,管家让我上来叫你起床!”
我蒙在被子里,抓过闹钟来看了一下,发现现在是八点半。
算了,还是起来做个表率。
穿了新衣服,不用出门拜年,大衣懒得穿,只穿了件米白色毛衣,柔软的棕色裤子,涂遥穿着深灰色毛衣,里面搭着白色衬衫,淡金色头发用个夹子别在耳后,竟然也不显得难看,坐在一边看我穿衣服,看了一会儿,凑过来亲了我一口。
“大叔快点下楼,我去把糯糯抢过来给你玩。”
他一阵风一样跑走了,我想纠正他用词都没机会。
下楼就看见满客厅的混乱,小叶穿着新衣服,年轻女孩子,穿火红色冬裙也好看,抱着糯糯到处找人拜年,要红包,追得佣人们鸡飞狗跳,米林倒是世外高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安静得像一幅画。
看见我下楼,小叶抱着糯糯就冲了过来。
“小林哥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小姑娘嘴里冒出一长串吉祥话,笑眯眯看着糯糯,不知道是谁教的糯糯,小东西眨着大眼睛,把两个拳头凑到一起,在小叶怀里扭了两下。
“糯糯给小林哥拜年了。”小叶伸出手来:“红包,红包呢?”
我伸出手来,在小叶额头上弹了一下:“红包昨晚就给你了,只有几句吉祥话。小叶今年要越长越漂亮,找到白马王子。”
小叶红了脸。
糯糯想要我抱,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朝我伸出肉肉的小手来,看我不抱他,急得“啊啊”地大叫。
小家伙穿着我买的鹅黄色的小棉衣,帽子上还顶着个嫩黄色的鸟嘴,像一只胖乎乎的小鸟,我把他抱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糯糯,新年好,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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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吃了糖水冲蛋,又吃了不少粤式的点心,互相拜了年,坐在客厅里玩牌,本来米林怎么都不肯玩的,我就劝他:“新年里互相走亲戚,男人都是在一起玩牌,女人才聊天,你就当是过年的风俗好不好?”
米林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肯坐下来玩牌。
字牌他们都不懂,麻将又冰手,我拿两副扑克牌教他们炸金花,小叶听我说了一会规则,自觉放弃,带着糯糯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看卡通片,牌桌上坐了四方,我左手边是涂遥,右手边是管家,对面是米林。
本来米林不太情愿,试玩了两盘之后,整个人神色都凝重起来,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牌,我早就猜他智商很高,只是人际交往有障碍,果然是这样。
玩了一上午,米林和涂遥一人赢了一堆钱,厨房准备做午餐,让老管家过去看,我也去厨房看看,留下涂遥和米林坐在桌子旁边交流心得。
我倒是挺想看到涂遥和米林关系好——米林和涂遥的长相本来就是一个类型的,米林又是拿过影帝的人,有很多东西可以教给涂遥,可惜这两个都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人,涂遥虽然聪明,但是在我面前就变成这世上最难缠最叛逆的家伙,所以两个谁也不会先和对方搭话。
午饭还是很热闹,老管家怎么都不肯再和我们一起吃饭,说不能坏了规矩,涂遥说他是输钱输怕了。糯糯还不能吃辅食,看我们吃饭,又是好一阵闹腾。
午后下起了雨。
一场雨下到天黑,还刮了点风,岛上安静得很,一刮风就显得声势浩大。
在这样夹风带雨的夜晚,坐在温暖壁炉前,和家人一起玩玩牌,看看书,说一点无关紧要的闲话,喝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是最难得的事情。
睡觉的时候,看着卧室绘着精致古典绘画的天花板,忽然想起来管家说过,这座岛,原本只是一个适合度假的海岛,是涂娇娇想要建一座城堡,所以聂寅之从欧洲找了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画家,最好的建筑家,用巨轮运来建造城堡的石料,这城堡的每一级阶梯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