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手握了证据、想要为重明山讨回公道,让诸位给做个见证罢了。至于清白不清白、你们怎么看我?”他视线重新环视了一周,最后直直地落在一人身上,眉眼飞扬、嘴角轻挑、不屑一顾地嗤笑道:“那种东西,你们以为我会在意?”
被他的目光所笼罩的沈沉星,瞬间便觉得面上发热、无处遁形了起来。若不是咬牙忍耐,他甚至都不敢直视景繁生的眼睛。
颜萧然在景繁生拍上他肩膀的时候便扭过头去看他了,他眨了眨眼睛,眼眸之中的血红稍稍退了一些,若不近距离地仔细去看,倒也不会令人察觉到异常。
颜萧然微微颔首,他大概也明白了景繁生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不想在此继续纠缠的意思,便声音温润地说道:“那便这么办吧。”
他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说出来的话却一锤子定音,叫人完全没有勇气提出质疑。
“颜宗主,你可想好了,无量剑难道真的要跟妖邪同流合污了吗?”鸿倾道人忽然冷哼一声道。
此问一出,不只其他宗门的人,就连楚萧南和柳寻英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宗主身上。
萧然君可以因为与景繁生私交甚好而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他的那一面,但抛却玉临剑萧然君的这个身份,颜萧然更是一个大宗门的宗主。他的确是代表和背负了一整个宗门的名声和命运。
刑风台也一脸失望地说:“贤侄,无量剑万年基业,你就忍心让它断送在你的手上?”
他这话说得太过沉痛,听得景繁生的身形都不由得顿了顿。
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就炸裂开了,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若非要总结,那大概是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
自打进这个屋开始他就一直在庆幸有颜萧然在这里帮他压住了场面,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个统一战线地站在一起,就已经是在告诉众人无量山的宗主已经是和妖邪同流合污的了。
因为颜萧然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了。
在湖底空间的时候,他并没有跟颜萧然提到过自己想清楚的那些细微的线索。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查明当年的事情以证清白,萧然君却想都不想就说:那便这么办吧。
景繁生不知道颜萧然是否有怀疑、质疑过的时候,因为无论是关于什么的事情,青年都极少会来询问他。
这个青年模样的男人似乎压根就不关心什么真相。他从来都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无论自己做的对与错,都默默地站在距离自己仅半步之遥的地方。
不仅仅是这样。
这个同他一起跳了洛水湖、为他入了魔的青年会为他做的,不仅仅是这样的。
他都不用猜测,就已经知道面对老宫主的问话,颜萧然的答案了。
感受着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剧烈心跳,景繁生激动地闭了闭眼睛。
果然,俊朗高大的青年薄唇轻启,想也不想地说:“我想好了。”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向世人辩驳说景繁生是值得相信的,他只是异常认真地说:“我想好了。如若有任何差错,我颜萧然定当一力承当。”
……
年少的时候,当景繁生还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那个景期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爱情的”。
景繁生那个时候还很小,并不懂,他也完全无法料到女人终年神经质的低喃声会成了伴随他活了几百年的诅咒。
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爱情的。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从前的景繁生看起来就是个古道热肠、好管闲事的老好人。他与所有人都交好,却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这种完全一碗水端平的行为若是放在师兄弟和基友之间,倒也没什么不妥。
但问题就是,他对待妹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倒不是不喜欢。他看见漂亮妹子的时候也会心生欢喜和产生感觉,体现着自己是个纯爷们儿的各项指标一直都十分正常。
但如果真要他认认真真的跟哪个妹子谈一场恋爱或者做点儿什么事情,他却又做不到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中缺了点什么。
可是当他看着这个与自己距离仅半步之遥、比肩而立的青年的时候,景繁生觉得缺失的那一块儿,似乎是被他找到了。
原来人的内心真的可以产生一种鼓跳如雷的感觉。
一种可以被叫做心悸的感觉。
心跳得太快,就连浑身的血液都激荡了开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那种想要一把抱住身侧之人的冲动。
然而颜萧然却全然不知道景繁生内心的变化。
发觉身边面容绝美的青年身边站着个形容娇媚的女修,而且偏偏景繁生还一脸欢快的样子,颜萧然的眸中的血红色变得更深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量剑的宗主到底缘何要跟这妖邪站成一线?
不过对于一些规模中等的宗门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可以借此给无量剑狠狠地一击。
“倾墨君,你方才说这少年是景……真人的儿子?而他又是萧然君亲口承认的亲传弟子?”
“不错。”
刑倾墨没开口,反而是颜萧然和景繁生便已经率先地、异口同声地回答到了。
景十一两边看了看,最终只是握着屠末剑站在他俩身后,并没有说话。
颜萧然说:“十一是我的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