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冰语一用力推开了好远。
“脏!你看看你有多脏。你不洗,我就帮你洗干净。”顾清和红了眼睛,呼吸急促,“严冰语,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
严冰语愣住,水流了满脸,眼睛也睁不怎么开,只知道眼前人的语气很凶,说出来的话很伤人。
他是脏,他是贱,他又如何不知道呢。
可是知道了又怎样。
“真的,能洗干净吗?如果不停地洗就能洗干净,我愿意,我愿意的!”他目光虔诚地看着顾清和,“我洗,我马上洗。”
他把一整瓶沐浴乳倒在身上,蜿蜿蜒蜒,黏黏腻腻,爬满全身,就像一蜘蛛丝编制的网,裹住了自己。
然后他拿起毛巾,在身上擦啊擦,比顾清和还要用力,很快,全身都红了,红得如初生的婴儿。
他手不停,嘴上还问,“够不够,清和,你看我够不够干净了?”
顾清和抢过他手上的毛巾,厉声说:“够了!”
严冰语被顾清和的话吓了一跳,脱力般的靠在墙上,滑蹲下来。
“不够,清和,根本不够。我错了,我以为要不断地索取不断地吸引你的注意力才能够得到你,可是我完全错了啊。从本质上就错了,然后输得一塌糊涂。”他颤抖而凄惶地笑,“顾清和,原来你只是嫌我脏。可是,这是我最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呢。”
顾清和默默蹲下来用毛巾把他头发身上的水擦干,然后把他整个人包住,按到怀里。
“我送你到房间里去。”
严冰语突然抬起头,勾住顾清和的脖子,吻了上去。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百般花样,不停地纠缠顾清和的唇舌,火热的,主动的,贪恋的……吻。
他的身体像鱼一样滑,他的唇比薄荷糖还要甜,顾清和有一瞬间要迷失在这样的柔情里。
然后那个人委屈而哀求地喃声说:“清和,抱我,抱我好不好。”
顾清和低头看着面颊嫣红的男人,“我送你去房间。”
“你不想?还是不敢?”严冰语放肆地笑起来,“顾清和,你是个懦夫,你是个自私鬼!你有老婆有孩子,我得忍!你顾我不暇,我也得忍!你说我脏,好吧,这是事实,我也无话可说。可明明是你要我在你身边的,是你硬要我们之间产生交集,你却从不肯为我……做一点点事情!”
顾清和握紧拳头,是的,他不敢。他顾清和害怕。
他害怕自己隐忍多年的yù_wàng,会一下子把他冲垮。那是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一直看着这个男人游走在各种男人之间,看他成为最下贱的婊子,然后他告诉自己,这个人肮脏不堪,让你厌恶。可是当那个人靠近自己时,他满脑子想的,只是要把这个人锁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隐秘最让自己害怕的想法。
所以,他一直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与理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万劫不复。
然而,这个让他矛盾的男人,现在正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地,认真地,近乎哭腔地说:“哥,要我。”
久违的称呼,顾清和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叫他哥,那么遥远的声音,那么彻底地妥协了的声音。
那个人一直不愿意承认他的过往,他曾经叫作顾清语的羞耻的过往,从重逢开始,他们一直心知肚明地回避这一点,但是现在,他居然承认了。那个名字,是他从顾家唯一获得的施舍。
可是,那是他活该!
要怪,就怪他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
他若不是生在顾家,他若不是个男人,他若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如此,他也不会遇到他,顾清和兀自笑了。
真是怎样,都不能十全十美啊。
他突然觉得厌倦,他顾清和至今已拥有一切,即便是病态的yù_wàng,他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他扳起严冰语的脸,眼里是熊熊的火焰。
“好,我就要你,要个够。”
顾清和扒开毛巾,男人略嫌单薄的身体暴露无遗,衬着刚才绯色的搓痕,显得既qíng_sè又惹人凌虐。
严冰语四肢立刻缠绕过来,宛若深海里的水草,软滑,还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缠得顾清和口干舌燥,几欲窒息。
他重重吻了上去,舌头不遗余力地翻搅着,舔弄着,这是个从未有过的充满了yù_wàng和暴虐的吻,足以点燃他身体全部不安分的因子。他双臂用力,再用力,痛得怀里的人一直不停的呻吟,嘴上仍然不松懈,那样急切的吻,颓靡,粗野,唾液很快从两人纠缠的唇舌间流淌下来,顾清和顺着银线的痕迹,啃噬着严冰语的皮肤,从下巴,到脖子,然后到胸口。
严冰语已经被这样热烈的亲吻迷醉了双眼,待被放开,脸上盛开出一朵奇异的微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哥……”
顾清和咬住男人胸前的那一颗嫣红,小巧而有弹性,没有女人那样饱满,可却该死的让人有想要蹂躏的冲动。他在床上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伴侣,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时刻保持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女人是柔弱而易碎的物品,引不起他的激情,男人……
他从未上过男人,因为他觉得脏。就算现在,他也觉得恶心,但这是一种明明觉得恶心却无法遏制的冲动,就像人类最原始的yù_wàng一样,那么丑恶,却无法控制。
而今这样激烈yín_luàn的方式,也许才是他的本性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