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长老的声音在殿内空荡荡的回响着。其他人的目光自然转向这位‘天龙正统一脉’的神君身上。
帝曜开口道:“白寒失德,已经被本君剥夺了‘凤凰神主’之位。他杀人夺丹,近来在城内外犯了不少的重罪,本君抓他自然是为民除害。”
“白寒‘杀人夺丹’?”有人提出质疑道:“可有证据?”
“本君亲眼所见还有假?”帝曜慢吞吞地看向那质疑的人,“凤族人当时也在场,他们也是亲眼所见。白寒身中剧毒,失去了神智,在凤凰街残杀自己族人时被人当场撞破......”
长老们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证据确凿,那白寒就罪不可赦。可是,大人为何同时拘押了伯君太子不让外人知道?”
说到这里,景瑶抬起一只半垂着的眼睛,眼神直射帝曜,半边腮帮紧紧地咬住,凶狠地瞪着帝曜。
帝曜半垂下眼皮,“伯君.....与白寒走得近,且前段时日在‘学潮’中有不当行为,差点酿成了一界龙族大祸,事后害怕本群处罚,逃了.....本君抓他回来治罪的。”
小金在一旁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冷哼了一声:果然,帝曜不会把实情泄露出来。
景瑶冷笑一声,“就算我儿有不当行为,也不至于被大人秘密囚禁,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晓吧!”
帝曜冷眼瞥了她一下,“本君还没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本君不是封了你的宫殿,禁了你的足了?”
“大人!”金衣长老此时插嘴道:“这事不能怪神母。她心系太子安危,才会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如今是在讨论太子的罪过,太子年轻,虽然做出了些不当行为,大人就算要惩罚,也得在众位长老和贵族面前定罪惩罚吧。”
帝曜颇为不耐地开口道:“长老说得对。”
景瑶从地上把一直跪着的伯君拉住,“儿啊!你起来。”
哪晓得伯君并不起来,反而跪着向景瑶深深磕头,“母后!是孩儿不好,孩儿无才无德,有负父皇之望,又做出了那么多错事,孩儿有罪,愿凭父皇处罚。”
景瑶愣了一下,大约是从来没有听过她这个大儿子说出这种软话的,发愣之后就是心疼,“你别说这种话!你是我景瑶的儿子,是天龙一脉的嫡传血统,你起来!有天大的罪,也有母后替你担着。”
小金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妈妈当的,真是盲目溺爱啊!”
帝曜厌烦地闭了下眼皮,“景瑶!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本君的儿子都是被你这无法无天的想法给教坏了。”
景瑶气不过还想再开口。
伯君抢在了景瑶之前开口道:“父皇!您别责怪母后了。都是孩儿的错,母后只是疼爱孩儿,是孩儿自己心小气大,一直以来都没能领会父皇的良苦用心,和自己的真正价值。是我的错!”
这下不仅仅是景瑶惊呆了,连各位贵族都一脸的惊诧。什么事情竟然让伯君太子能有如此大的感悟,变得这么谦逊讲理。
帝曜眯了下眼睛,“伯君......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太子伯君始终没有抬起头,谦和地跪着回答道:“父皇,我自小优越惯了。这次遭遇这种打击,深深体会到了自己的不足。要不是父皇派人抓回我,我可能就死在白寒手上了,父皇关着我这几日,我独自思索了许久,孩儿不配做父皇的儿子,请父皇剥了孩儿的一切名号尊荣,惩罚孩儿去‘沉交地’万年寒冰镇守去吧。”
帝曜眉心皱了起来。景瑶则拉着伯君的胳膊,“儿子!儿子你胡说什么呀?母后是不会让人碰你一根汗毛的,谁敢动你母后会跟他拼命!儿子——!”
一直被押在一旁,两眼发昏的白寒忽然有了动作。他的耳朵动了动,发直的眼珠慢慢转移到了景瑶的身上。
“伯君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金衣长老问,“他被白寒抓走过?白寒为何抓太子?”
帝曜语塞了,想了一下才道:“白寒失去神智了,所以才抓了伯君做人质。”
地上的伯君听了帝曜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泛着水花感动地看着帝曜。
帝曜不愿意与伯君四目相接,转了脸去。
毕竟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帝曜心中其实很清楚,伯君之所以会对他出手,除了心性狭窄,心高气傲之外,白寒的教唆肯定也少不了。他当着众人的面为伯君‘开脱’了‘杀你弑君’的罪过,就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伯君一半了。
小金在一旁看着这父子间的动作,心里有些唏嘘。
他不喜欢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现在这个样子,也算不错的结局了。
伯君太子似乎受到了教训,而帝曜也有心原谅他,希望他们都能吸取教训重新开始。
“白寒竟敢对太子做出这种事来!”有贵族出声道:“平日里可没看出来,这位凤凰神主有这般胆量!哼,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