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把粥喝的哗啦响,“行吧,人是他带回来的,听他的就听他的,回头把人给惹急了,跟我俩也没什么关系。”
裴闻靳,“……”
“我想了一宿,咱家是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裴母吃口酱黄瓜,叹口气,“除了咱儿子。”
裴闻靳的面部抽搐。
“要说那样的小少爷,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都不稀罕了,乡下的j-i鸭鹅,花花草草什么的,反而新鲜。”
裴母前言不搭后语,“鹅蛋吃着好,我上午去弄几个回来。”
裴闻靳揉太阳x,ue,“不用了,妈,中午就把昨晚的菜热一热,再炒两个蔬菜。”
裴母夹菜的动作一停,“昨晚的菜还拿出来?不好吧?我跟你爸想的是,吃剩下的菜先放冰箱里,等你们走了再吃,就不端上桌了。”
眼看儿子那眉头都拧成“川”字了,她赶忙说,“就按照你说的来。”
裴闻靳叹气,“爸,妈,我在电话里说的,你们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其实跟其他十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
老两口嘴上没说什么,都在心里反驳。
差多了,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举止,哪样都不普通,他们没法当普通晚辈对待。
裴闻靳看出老两口的心思,“你们这样,他会不自在。”
裴母把音量放低,“会吗?”
“会。”
“那……”裴母看看老伴,看看儿子,试探的说,“那我跟你爸尽量随便一点?”
裴闻靳说,“越随便越好。”
老两口捉摸不透那句话里的含义,都没说话。
裴闻靳端着早饭往房间方向走,脚步顿了顿,“还有个事,爸,妈,你们不要叫他小少爷了,太客套。”
裴母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说,“儿子啊,你在那孩子面前直接叫他名字?”
裴父也看过去。
裴闻靳的语气是惯常的平淡,“以前不是那么叫的,熟悉了以后才改的口。”
下一刻带有几分深意的补充了句,“是他提出的要求,他希望我用他的名字叫他。”
裴母没多想,只是觉得那还算正常。
裴父冷不丁的说,“只是来住两天,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客套点好,再说了……”
“再说什么说?别让咱儿子在公司里难做!”
裴母瞪了老伴一眼,扭头跟儿子说,“爸妈都听你的,就叫他名字,小远是吧,对了,蔬菜还放辣椒吗?”
“不放,清淡点,晚上喝粥。”裴闻靳垂了垂眼皮,“他上火了。”
裴母目睹儿子敲门进房间,收回视线奇怪的说,“闻靳对那孩子还挺了解的。”
“毕竟是老板的独生子,大家族继承人,打交道少不了。”裴父说,“了解情况算是工作之一。”
“说的也是。”
裴母看盘子里的咸鸭蛋有好几片都没了蛋黄,顿时就上火了,“你要吃就夹到碗里吃,专门挑蛋黄,剥的乱七八糟的给谁吃呢?”
裴父也上火,他把筷子一撂,“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那么大声音,吓唬谁啊你?”裴母边吃菜边说,“你去老小家里一趟,他家的玉米都长好了,摘点回来,下午煮了给那孩子吃,还有他家门口那个桃,你也摘几个,挑大的,红的,有虫眼的不要。”
裴父摇摇蒲扇,“又不是咱儿媳,这么捧着干什么?”
裴母拿筷子头在碗口上面一敲,“让你去就去!”
裴父哼哼几声,背着手出了门。
当事人唐远同学趴在床上,歪着头,一边脸压在席子上面,一边脸朝上,有好几条红印子,均匀排列,睡觉压出来的。
一勺粥送过来,他张嘴吃掉,吧唧吧唧咽下去等下一勺,“哪天你老到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也这么照顾你。”
裴闻靳拿勺子在粥碗里搅拌搅拌,“真到了那一天,就不是喂粥这么简单了。”
“知道知道,还要擦屁股嘛。”唐远眯了眯眼睛,“你别想拿这个吓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还挺想那一天快点来,到时候你老了,吃喝拉撒全指着我,没我就不行,想想都美。”
说完了,他察觉氛围不对,抬头发现男人正在盯着自己,目光深沉异常。
裴闻靳不动声色,“这么想照顾我?”
“可不。”唐远正儿八经的说,“想的要命,就等你老了。”
“看你现在,牛逼的不行,什么都不需要我,这样搞的我很没存在感,一点儿都不自信了,觉得我在你心里可有可无……唔,粥里放了什么?”
裴闻靳又给他喂了一勺,“绿豆。”
唐远快速吃掉,“今天你爸妈有没有比昨晚要喜欢我多一点?”
裴闻靳,“有。”
“拿我当小孩子哄呢。”唐远坐起来,腰部又酸又麻,他揉了揉,连连抽气,“不吃了,我去上厕所了。”
想起来那条大蜈蚣,唐远刚放到地上的脚就收了回来,“亲爱的,咱家还有别的厕所吗?”
裴闻靳很残忍的告诉他,“没有。”
唐远立马变成了苦瓜脸,“那你陪我去,你在边上看着我。”
裴闻靳,“……”
话是那么说的,唐远也没真让裴闻靳站旁边,他没有过那种经历,有人看着,感觉就不会出来了。
唐远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上厕所的时候绷紧了神经末梢,可以说是战战兢兢,随时随地扫视四周,做好冲出去的准备。
好在只有几只蚊子跟蜘蛛,没有其他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