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接受这一个事实,如果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最后却对她倒打一耙,那种心酸苦涩,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殆尽的。
她的手指紧紧扣在窗沿上,五妹,希望真相不要如我所想的那样,否则——
天意微闭了闭眼,将喉咙里最后一丝苦涩咽下。
离开书房的州四,立即去给主子写书信,当然是每日汇报大少奶奶的点点滴滴。
他点了点墨水,苦大仇深地写着,说着府中不太平,大少奶奶心力交瘁,以及近日参加诗会,遇见的各种糟心事情,特别着重地点出荀韵画想要倒贴主子的心思,以及设计陷害大少奶奶未果,途中又遇到林风措,大少奶奶被查出身上中了毒,州四先是自责了自己一番没有照顾好自己,然后希望主子赶紧领兵作战归来,否则大少奶奶独自一人要面对这么多才狼虎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州四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张,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凤老大凌老大他们平日净算计他和席三,剪刀石头布每一次赢的,这下子主子收到这封信,心中归心似箭,铁定会以铁腕之力去解决赫来国,到时候各种设计,围攻,车轮战,所以凤老大们,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希望此次战乱归来,你们能够成功瘦身!什么,还有苦命席三?这个啊,州四挠了挠头,起身去寄信了,故作没听见这句话。
席三内心独白:为什么每次受伤的人都是我啊?
原来默不作声的人,其实是最腹黑的!当凤一和凌二看到州四寄来的信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深夜,玉关的战火将整个城池照得如白昼。
“大帅,赫来国的大将率领着骑兵从西面包抄而来。”
“大帅,左锋受到袭击,已经损失精兵一千。”
“大帅,敌军的前锋带着梯子和绳索现在正在围攻咱们的城楼。”
“……”
将士一个接一个进来禀报,带来的消息都不算太好。
战火愈演愈烈。
季初色一脸沉静地坐在案后,听着士兵禀报后,都只是点点头。
此时,凤一神色古怪地带着一封信进入主帐。
季初色一见是来自州四的,大手一挥便接了过来,州四平时的任务就是将娘子一天的日常记录下来,比如早晨吃了几碗饭,中午午休了多久,今日穿什么衣裳,心情如何?等等一些琐屑的事情,每当自己处于战火缭乱的战场上,一看到这些日常,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平静,涌着淡淡的温馨,以前行军作战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如今,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家,家中有一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她日夜遥望北方在等着他归家,让他一颗漂泊不定的心有了归宿。
季初色微微掀唇一笑,然后打开信封,只是原本欣喜的心情让整个军帐如沐春风,但是随着视线往下,脸上的春风犹如被吹灭的蜡烛,一点一点的凉下去。
席三感觉到温度一下子骤降,他的背脊一阵拔凉拔凉的。
他好奇州四在信里写了什么,于是他伸长了脖子,但是无奈主子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他只能勉强看见了里头的几个字,设计,中毒。
这四个字瞬间让席三秒懂,主子周身的寒意从何而来,他感觉自己纤细的脖子就要被主子冻僵了,于是他偷偷小碎步要逃离主子的身边,却不料此时主子一掌将信纸拍在桌上,然后,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道,“给我召集所有将士,今晚,我要亲自领兵出战!”
凤一,凌二,席三“嗖地——”站直身子,整齐有力地回道,“是!”
玉关的夜晚是冷的,也是热的,每一阵风吹来,都带着血腥味,油烟味,烧焦味。
兵刃相接,擂鼓震天,喊杀声,刀剑进入ròu_tǐ的声音,惨叫声,哭声笑声,顿时响彻天际。
那一夜,黎明来临前的黑暗,整个大地都陷入沉睡的时候,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瞬间打响。
“弓箭手!”
“在!”
“箭阵准备!”
“骑兵!”
“在!”
“进攻!”
“……”
听说那一夜,赫来军的前锋被自城墙上而下的滚烫热油热水烫得哀嚎大叫,听说那一夜,偷袭玉关北门的敌军被迎进了玉关,然后遂即被围杀。听说,有一个穿着银色战衣的少年将军带兵出战,斩杀赫来国三名大将,杀敌三万,沐浴血战,却一身干净不染鲜血,那一、夜初锋军退敌三百里,直接将对方赶到了潼关,收复三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