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上人,他不能描她的眉,却悉心束着她的发。他不能掀下她的盖头,却亲手为她戴上凤冠,送她出嫁。
上轿的时候,周遭一片喜气洋洋。
谁也不知道,盖头底下,已是妆泪阑干。
……
月出正圆,太守府里的新人尚拜着天地。趁着新郎官与客人们觥筹交错的时候,沈逍遥偷溜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那年轻气盛的新郎官吃醋,不待见他。
他本以为采月嫁了个混账的纨绔,哪曾想这小郎君也是个情种。
据说这王家少公子是在三年前的秋日里,背着家中人偷偷跑到山上打猎游玩,不慎踩着了猎人的陷阱,伤了腿,正巧被江采月撞见。
“美救英雄”之后,小公子便一发不可收地沦陷了,这才有了这段缘分。
缘分?
别人的缘分是有了。
他的缘分呢?
沈逍遥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处飞檐上,闷闷不乐地饮酒。手头的事情办完,脑子也就腾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一股脑的涌上,烦躁得很。
却在此时,不知什么东西“嗖――”的一声打了过来。好在沈逍遥反应不慢,闪身躲过,那东西便狠狠钉进他身后的雕石里。
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一枚竹叶!
沈逍遥瞬间警惕起来:“谁?!”
“功夫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只见来人立于沈逍遥刚刚仰过的飞檐上,纶巾鹤氅,衣着儒雅,却处处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度。雍容华贵的尊颜分明带着y-in鸷的邪气,连此刻和颜悦色的表情,都像极了一只笑面虎。
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沈逍遥眯起眼睛,问道:“阁下是万圣阁,竹先生?”
朱文圭点头,大方地承认了:“没想到沈公子年纪轻轻,却对这江湖事颇有了解。不错,我就是那竹先生。”
沈逍遥皮笑r_ou_不笑地讥讽道:“我才是没想到,素闻万圣阁爱窝藏在暗地里搅弄风云,如今竟连乡野山村一桩寻常人家的亲事都要来闹。更没想到的,还是您亲自出手。”
“竹先生,尊阁的手是不是伸得太广了些?”
“沈公子这可真是……”朱文圭扮作一副浮夸的模样,大觉冤枉,“我不过是听家中下人道犬子在沈公子此处叨扰多时,为此前来致谢的。”
听他忽然提起方思明,沈逍遥心下隐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致谢?”
“当然。”朱文圭点头,“予沈公子的礼,我都备下了。”
礼?
朱文圭分明两手空空,却张口闭口谢长谢短,定是有诈。
沈逍遥:“什么礼?”
“哈哈哈……”朱文圭笑了起来,“沈公子也是个性急之人,不过无碍,你随我来就是。”
朱文圭说罢,也不等沈逍遥,自顾自地施展轻功,御风离开。
总觉得这“竹先生”来的蹊跷,沈逍遥把持心态,选择跟上。
朱文圭带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虽然只有一间单屋,看着却并不简陋。室内通明一片,看样子点着烛火。
沈逍遥:“……这是?”
朱文圭笑道:“沈公子的礼物。”
☆、欢好
双手被绳索紧缚,反剪在身后。眼睛被黑布蒙住,什么也看不见。药力在体内肆意翻涌得身体燥热不已,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分食他的骨髓。
衣服都被朱文圭叫人剥光了,方思明此刻赤身luǒ_tǐ,难耐地在床板上来回翻来覆去,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蒸笼里用灯草捆绑住的龙虾,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无力不堪。
莫大的空虚在体内叫嚣着蚕食他的理智,似要将其拖入无妄的深渊。
实在是太难过了……
药力引发的情欲浮上身体,皮肤泛起瑰丽的色泽。方思明双手被束,许是挣扎得紧了,手腕处有道道扎眼的勒痕。
汗水蹭得被褥一片s-hi濡,方思明难受地扭动着身子。
对于朱文圭的所作所为,他的泪早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就被榨干了,而今也已无力再去愤怒。
只不过,有点绝望罢了。
自以为是固执的忠诚,在所珍视之人的眼里不值一文,现在还要拿他当交易的筹码。
沈逍遥……
方思明忽然想起那个人。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哦,对了。
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
听说,他的新娘很漂亮。
想到此处,方思明打心底地自嘲起来。
真可悲啊,他。
……
进屋之后,一抬眼睑便能看见榻上横陈的那具赤/裸的身体。
由于被层层帘幕遮掩着,起初沈逍遥浑然不觉,直到发现有一缕鹤发逸出纱帐,他才惊觉躺在榻上的那人是谁。
沈逍遥强压下心中的惊怒,佯装镇定地问道:“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朱文圭笑笑:“予你的礼物啊!如何?沈公子可喜欢?瞧着可还赏心悦目?”
礼物?!
方思明?!
他这个义父究竟把方思明当什么了?!
沈逍遥:“我不要你这礼,赶紧放了他!”
“不要?”
朱文圭瞬间沉下脸,y-in鸷狠戾的眼神与身上那副儒生的衣装完全格格不入。仿佛沈逍遥再多说一个“不”字,他立刻就能了结了他。
朱文圭指着床榻上的人:“吾儿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难道不是你之前留下的?混账之事做尽,到了现在,你怎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