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低着头,无声的抽噎着。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行了吧?”顾瑾汐摇摇头,握着半夏的手轻轻拍了拍,现在凉都瞧着是风平浪静,可暗地里早已经是风起云涌;那屹立百年的顾国公府就这样被帝皇一句话轻飘飘的将祖祖辈辈的基业全都化作了乌有。
虽说其中有顾家的作茧自缚,有自己的暗中推动,但追根究底,秦氏皇族怕是早就存了两心,他们所做的一切,怕是不过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奴婢明白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但小姐您的身子本来就弱,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半夏低着头,给顾瑾汐腰间的丝带轻轻扎好,有用干净的锦布给她擦了擦湿发。瞧着顾瑾汐还想再说什么,她低下头,“两位少爷怕是已经等急了,奴婢没事的。”
顾瑾汐略微思忖点点头,“嗯,他们风尘仆仆赶了一天的路,你去厨房备些糕点热茶端上来。”
“是。”半夏应声离开。
绕过拱月门从内室出来,连着雕梁画栋的回廊便是浅阁用来待客的小厅,此刻顾子楚、顾子骞都在已经等在那里。
“妹妹。”在看到顾瑾汐的时候,两个不约而同的起身。
两人四双眼睛,在顾瑾汐身上不断的扫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虽然已经从叶贞娘口中确认了她平安的消息,但没有亲眼看到,始终是不放心的。
视线触及顾瑾汐那仍旧滴着水珠的湿发,顾子骞眉宇微微颦蹙着,起身走到顾瑾汐的身后,自然而然地运气将她那还滴着水珠的头发给蕴干,“以后别这么晚洗头发,对身子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跟个老妈子似的。”顾瑾汐薄唇微微嘟着,带着娇,透着俏。
“你呀!”顾子骞有些无语地轻轻点了下顾瑾汐那精致小巧的鼻头,“哪一日才能不让哥哥们担心,嗯?”
顾瑾汐却是不依,撅着嘴,侧身坐在软榻上,懒懒地趴着美人靠,“三哥这话汐儿可是不依,我乖乖的呆在蘅芜苑,哪儿让人担心了?”
“当真没有?”顾子骞眼尾轻挑,眉梢浅扬。
“……哼!”顾瑾汐瘪瘪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没有就是没有!”
顾子骞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别告诉我那惜柔公主会突然对苏城动手,不是你动的手脚。”
“那是他咎由自取,干我何事。”顾瑾汐昂着下巴。
“妹妹,难道真的是你……”从头到尾插不上话的顾子楚也大吃了一惊,看着顾瑾汐,“你这回祸可闯大了。”
苏城被夏惜柔切成了太监,这往小了说可是说是无心;可往大了说,那可就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恩怨了。是苏城意欲冒犯惜柔公主,所以罪有应得;还是惜柔公主不满楚皇给她安排的婚事,所以意欲反抗?如果一个处理得不好,两国之间,怕是就要开战了。
顾瑾汐低下头,薄唇微微瘪着。
“二少爷这次可真的冤枉小姐了。”叶贞娘侯在旁边,低着头,言语带着恭谨,“苏大少爷与苏大少夫人早上扇动老百姓对咱们蘅芜苑大打出手,如果不是睿王带人前来,怕是这蘅芜苑早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至于那苏大少爷与惜柔公主之间的恩怨,如果真要算起来,那也是贞娘的错。苏家大小姐意欲对小姐动手下药,奴婢只是趁其不备将被下药的茶水调换了个位置而已。”
“他们苏家的人作孽,跟妹妹有什么关系。”顾子骞没好气地瞪了顾子楚一眼。
顾子楚,“……”
“对了,之前那苏城和钱氏对蘅芜苑动手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子骞说着,半夏已经捧着两盘温热清甜的糕点和茶水进屋,恭谨地呈给两人,之后就退到顾瑾汐的身后。
顾瑾汐低着头,“京兆府的安德安大人已经来过,钱氏和帮凶的侯三被收押,至于后面的,我倒是没有太过关注。”
“今儿下午安大人已经派人送了信过来。钱氏既为主谋,判了十五日监禁并罚金两千两银子,并且让钱氏亲自上门给咱们赔礼道歉;至于侯三,因为屡教不改,直接被送到山中的矿场采石去了。”叶贞娘低着头,轻声道。
顾子楚眉宇微微颦蹙着,“为什么钱氏没有惩罚,她可是主谋。”
“我想应该是考虑到苏城和夏惜柔的婚约。”顾瑾汐低下头,可现在的情况嘛,“既然那钱氏被收监,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好好问候问候呢。”
顾子骞眉头紧皱,“大牢那种地方可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汐儿你想干什么?”
“那种地方就算请我,我也不去呢。”顾瑾汐低下头,“不过胆敢对蘅芜苑动手,还敢抹黑娘,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听说天牢里可有十大酷刑,那些狱卒也最是会惩罚人的……”
顾子骞闻言,低下头。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妹妹你就不用管了。”顾子楚开口,十大酷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亲眼瞧过的,在边城打仗的时候,抓到敌国的俘虏,为了逼迫他们交出情报,也会动用刑罚,那酷刑,便是瞧着他都受不了,更遑论顾瑾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