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侧身坐在顾瑾汐的旁边,看着那小香几上的笔墨纸砚,上面娟秀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些什么;看来应该是她从书里发现的一些线索。
发现宋瑾言再看,顾瑾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将那些宣纸递过去,“书上官催命的记载真的太少大都只是三言两语的,根本找不到详尽的方子。”如果有配方,就能根据相生相克的道理配置解药,可偏偏根本就寻不到方子。
宋瑾言瞧着那些就算找出来也说了等同于没说的记载,薄唇微微抿着,“汐儿你就没有试着从顾大哥的血液里面分离毒性吗?”
“试过了。”顾瑾汐闭上眼沉沉地叹了口气,甚至连语气都带着颓然,拉耸着脑袋,那小模样简直让人不由得疼到了心坎儿里,“可是催命这种毒药真的非常的特殊,混入血液之后就好似原本就是血液中的一体般,根本没有办法分离。”
宋瑾言听了,也顿时沉默了下来。
“宋爷爷身为太医院院正这么多年,难道也没有听说过吗?”顾瑾汐仍旧有些不死心地开口。
宋瑾言看着顾瑾汐那眼神闪烁的小模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是太医院院正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爷爷说,他之所以知道催命还是在三十年前,曾经偶然听说过,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毒药早就已经失传了。”
“看来我们这样无厘头的寻找根本就不是办法。”顾瑾汐听了,面色沉沉,连宋院正都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她真的应该去见一见夏惜柔了。
几乎是在顾瑾汐话音落地的瞬间,宋瑾言就猜测到了顾瑾汐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如果会说,那惜柔公主早就已经说了。”说着,似乎怕顾瑾汐不明白,又借着解释道,“自从惜柔公主被关进天牢之后,皇上就已经授意安德安大人务必从惜柔公主口中套出催命解药的消息,可这么久了,仍旧没有丁点儿消息。”
“……”顾瑾汐闻言,顿时就沉默了下来,她眉宇微微颦蹙着;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冷。直到最后,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闭上眼深吸口气,颓然地靠在软榻上,眼眶甚至已经盈满了热泪,声音磕磕巴巴的,泣不成声,“难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话音未落,眼泪已经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滴在她手中泛黄的竹简上。那模样,看得宋瑾言只觉得心疼至极,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缩在宽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可是到底却是忍住了。男女有别,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她的闺誉。其实自己爷爷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太过美好,那样的美好让他不忍心采撷,她值得更好的。或许,只有睿王那样的人中龙凤才适合她,可以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汐儿你别担心,现在顾大哥的情况很好,总会有办法的。”宋瑾言伸手轻轻地揉了揉顾瑾汐的头发,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不过很快他就克制自己放开了她,淡笑着坐到顾瑾汐的对面,“就算那惜柔公主再坚持又如何,人总是怕死的,更何况除了她不是还有个茜月公主吗?”
顾瑾汐闻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想到上次茜月公主来寻找她的时候,她薄唇微微抿着,“可是……”如果那茜月公主真的有办法也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
“好了,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的顶着,你一个小丫头别总是这么操心。”宋瑾言垂眸瞧着顾瑾汐,“你应该多笑笑的,开开心心的。”
“谢。”顾瑾汐抬起头,深吸口气,虽然心仍旧紧紧地悬着,对顾子齐的担忧是怎么都放心不下来的,不过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宋瑾言瞧着这样的顾瑾汐,自己能够守护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待她及笄,就要嫁做人妇,到时候怕是自己连这样跟她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都不多了。说着,猛然像是想到什么,“上次听我家的三叔说,耿氏的娘好像生病了。”
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着,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对谢家的事情她已经不在乎了。不,也并不是说不在乎只是个跟顾子齐比起来没有那么重要罢了,更何况现在三哥一直在关注谢家的事情,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她薄唇微微抿着看着宋瑾言,他可以提起应该不是特地为了跟自己说这件事情,“难道有什么不对?”
“听我家三叔说,那耿氏的娘瞧着像是受惊过度。”宋瑾言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意味深长,“住在谢家到底看到了什么事情会受惊过度?”
顾瑾汐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宋瑾言,“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近来针对谢家的人好多,我们宋家虽说是西楚的岐黄大族,但总是徘徊在边缘。”宋瑾言低下头,权势地位,他们宋家从来都不显赫。不知道是该说宋家聪慧还是并不喜攀附权贵,总是那么远远的站着,不进不退,不忧不扰,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愤怒和怨恨。毕竟这人活一辈子,哪儿能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总有求到宋家头上的时候。
顾瑾汐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嗯,我知道了。”
“你也别想太多了。”宋瑾言瞧着顾瑾汐那苍白的面色,“这次回来就没瞧见那你脸色好过,明明小时候还是个红光满面的小丫头的。”
!”顾瑾汐撅着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