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息怒。”夜歌瞧着事情有些不对这才朝顾瑾汐淡淡一笑,点点头,“顾小姐抱歉,对于贵府大公子的事情,是夜歌的疏忽。”说着俯身,将自己的头压到与夏云枫同样的位置,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清冷,不急不缓,“蘅芜苑顾家的大公子乃被惜柔公主待人袭击的西楚使队使臣,现仍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什么?”夏云枫闻言,顿时有些震惊,“夜歌,你的意思是……”
“是。”夜歌淡淡应声。
夏云枫此刻不由得有些怔住了,眉宇微微颦蹙着,虽然之前知晓西楚有人中了催命,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顾淮的儿子;当然在知道顾淮就是自己当年丢失的大儿子之前,不管谁中了催命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
只是这一幕落在顾家的人眼中却是有些讽刺了。尤其是顾瑾汐,她对顾子齐带着前生的愧疚,带着今生的情意,好不容易盼到大哥回来,谁知道却是这样一幅光景,而大哥之所以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她。
“如果夏国主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吧。”顾淮低下头,纵然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这并不足以抵消夏凉的惜柔公主给自己的儿女们带来的伤害。
“顾淮,你……”茜月公主实在看不下去,可想到自己的父王,又只能恨恨地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大皇兄失踪后,后宫不断丰盈,皆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母后的日子日益艰难,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任性给母后添麻烦了。
夏云枫深深地打量着顾淮,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不满,脸上慈祥的笑意从来没有消散过,“呵呵。今天来也没有其他事情,只是素来听闻顾小姐的事迹,好不容易来趟凉都,总要见上一见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夏国主先将催命的解药交出来如何?”顾瑾汐嘴角斜勾,意味深长地凝着夏云枫,“这催命既然出自贵国公主之手,想必夏国主手上不会没有解药吧?”
“……”夏云枫闻言,顿时就怔住了。
催命,的确是夏氏皇族的一位痴迷毒术的祖先所研究出来,只是那位先祖一生沉浸毒术,最后也死于毒术,在临终时只留下了两份催命,这么多年代代相传。至于解药,倒不是他吝啬不愿意给,只是这解药……
夜歌见状同样眉宇微微颦蹙着,深凝着顾瑾汐眸底似乎染着点什么,语气清幽透着几分渺远,“曾听闻顾家大公子体内的毒性被顾小姐以旷世罕见的针灸之术给封印住了?”
“嗯哼。”不知道为什么,对夜歌顾瑾汐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是多年以前就认识并且很熟悉,可不管前世今生她都确定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叫做夜歌的人;更何况他身为夏凉国主的贴身侍卫,自己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才是,可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薄唇轻抿,眉宇颦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说到顾子齐,顾淮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鼻头酸酸的,眼眶通红,想到自己昨夜偷听到的话,心里满是沉痛。一直以来,从那个人尚且是个闲散皇子时交往到现在,他以为不敢他身在什么位置,他们都是朋友;至少在人后,他们能够如以往般,把酒言欢,彻夜长谈;至少他们还能够彼此倾心,向彼此诉说心底最深处的话。可是终究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如汐儿所言,如果贵国真的有诚意,还请交出解药,这份情我顾淮承了。”顾淮低下头,眉头紧皱,深凝着夏云枫,“如果夏国主只是想来看看我蘅芜苑顾家如今是怎样的风雨潦倒,那想必要让你失望了。”
茜月公主闻言,薄唇死死地抿着,“我已经说了无数次,催命没有解药,你们为什么就不信呢?”如果真的有解药,以皇姑姑那贪生怕死的个性,难道还会不交出来?只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猜不透的,就是人心。夏惜柔是贪生怕死,但人总有执念,如果是为了报复顾瑾汐,如果是为了让顾瑾汐痛苦,就算付出生命又何妨。更遑论,她其实比谁都要明白,不管她拿不拿的出来解药,在她事情败露被捉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早已经注定没有了活路。
“茜月,你住口!”夏云枫眉头紧锁,深凝着顾淮,然后实现落在顾瑾汐的身上。纵然如今蘅芜苑顾家有大人在,可她也算看得清楚,苏怡性子怯懦的确不是主母的料;顾淮又心忧儿女,顾子骞则是宠妹成狂,而实际上真正当家作主的人竟然是那年纪最小,脸上还透着稚嫩的顾瑾汐,“顾大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可……可否让我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顾瑾汐嘴角斜勾,轻轻地哼了一声,“因为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大哥体内的毒性已经扩散了,如果七天之内寻不到解药……”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什么?”坐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苏怡闻言,顿时惊呼一声抬手捂着唇,双眸死死地盯着顾瑾汐,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她不断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夏云枫同样惊呆了,七天,如果只有七天的时间,那……
“还请国主三思。”夜歌低下头,面色沉凝,声音幽深。
“敝府还有要事商议,如果夏国主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吧。”顾瑾汐起身,连日来身子日益消瘦,青黛和半夏刚赶制出来的衣衫竟然都显得有些宽大了,她朝夏云枫一行做了个请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