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见到他不再是以往的激动和期待,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刻骨铭心,刻骨铭心的侮辱和伤痛。她承认纵然这副身子再纯洁,她也早就不是那个未经人事的顾瑾汐,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可她却没有办法接受他那样的侮辱和指控。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遍体凌伤之后,她选择了将自己的心隐藏起来,藏到最深的地方,努力的告诉自己忘记,忘记了他,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好,也就忘记了那些每每想起来就深入骨髓的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还要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身上的伤撕扯般的疼痛,这次的丹青山之行她可谓是伤痕累累,右臂、左腿,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伤上加伤要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可身体上的伤害,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心累,心疼,心痛!闭上眼深吸口气,艰难地滑动着喉头,努力地吞咽了口唾沫,垂眸凝着那昏迷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光洁的下巴上已然染了猩红的血。
“咳,咳咳!”顾瑾汐捂着胸口,艰难地咳嗽两声,扯动了胸口的伤口竟是撕扯般的疼痛,连呼吸都异常的困难。她张口,猛然一注鲜血喷出,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裹了尘泥,带着血迹,污浊得不堪入目。
小巧优雅的赤练见状,黑豆般的眼底竟然好似活了般,飞快地划过一抹担忧,修长的蛇信吐出来,朝着顾瑾汐不断的发出轻微柔和的声音,“嘶,嘶嘶——”
顾瑾汐面色苍白如纸,可两颊却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色,垂眸凝着那条火红色,带着惬意和满足的赤练蛇,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心头的害怕好像尽数烟消云散了般,“你也觉得我应该揭开这面具看一看么?”
“嘶嘶嘶!”赤练蛇的身子不断地扭曲着,时而往左,时而往右,好似个不知事的孩童在玩闹一般。
“……”顾瑾汐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的见状,嘴角微微勾着透着点点自嘲,又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嗓音,“我这是怎么了,呵呵!”她已经可悲到要跟这些野物交流的地步了么?转头看着那身上黑衣多出撕烂的男子,心里非常的犹豫,看或者不看?
趁人之危或许不是君子所为,可对这样的男子,她真的好想知道那面具之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容颜,甚至还有他对自己……曾经那样的侮辱过她,为什么还要为了她奋不顾身的跳下来,要知道在这里是很有可能葬身蛇腹的,如果不是最后赤练蛇出手,怕是他们早已经成了那巨蟒的腹中之物了。
到底心中的好奇占了上风,她薄唇微微抿着,嘴角的猩红不断的流了出来,可是她却好似感受不到了般,仍旧纤细白皙,只是上面却带着许多擦伤红痕的手,朝着玉色面具伸了过去。
两米……一米……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终于,当手停在玉色面具边缘的时候,顾瑾汐方才放回到心底的心又好似悬到了嗓子眼儿般,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闷闷的咳嗽两声,嘴角的猩红不断的流着,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至少也要做个明白鬼。
“嘶嘶嘶——”
顾瑾汐的手像是触电了般又收了回来,看着那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的赤练蛇,眉宇微微颦蹙着。眼前,黑色的点点不断的聚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想到他之前的动作和毫不犹豫随自己跳下来的行为,她的脑子里又猛然浮现出叶贞娘当初说过的话。她说,睿王跟那黑衣男子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像,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她还记得当时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秦睿纵然身负绝世武功,可大部分的内力都需要用来镇压西楚皇室秘毒“一梦千年”,是以根本不能随意动用武功。当初那个黑衣男子自己也是见过的,应该不是。但……那只是应该,凡事都不缺意外。其实对于面前的黑衣男子,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整个西楚,能够自成本王的人并不多,而年纪相当,身材相当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去想,那个自己决定要携手一生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曾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踩到了泥里甚至那样侮辱自己的人。她更宁愿相信,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甚至带着点儿无赖和霸道的男子,对自己好得单纯,好得纯粹。前世因为感情她曾经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过,哭过;今生,她真的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儿波折了。
闭上眼深吸口气,鼻翼间充斥着血液的腥甜和那巨蟒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腥臭味道,可顾瑾汐却好似没有收丝毫的影响般,凝着黑衣男子。
“……”她闭上眼,再次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地看着那不远处的赤练蛇,然后手脚麻利,竟是飞快地直接掀开那张玉色面具,只是在揭开面具的瞬间,她自己却飞快地闭上了双眼,是,不是?她薄唇微微抿着,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她害怕,害怕那是自己所无法承受的结果。
可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不知道多久之后,她躺在地上,似乎终于恢复了点儿体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在看到那张如玉般的容颜时,不知道为什么,顾瑾汐竟是大松了口气。
不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