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从长廊拐弯处消失的背影,阮绎觉得卫叔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
那种简直称得上凶神恶煞的神情,是他原来从没在卫叔身上见过的。
虽然他平时也总和季航那三百万的后妈粉合起伙来一起挤兑季航,但平心而论,无论是一眼过去的第一印象,还是交流说话相处下来,季航应该都会是个很讨长辈喜欢的主,而且先前也没见卫叔对他跟男孩子有点什么这么抵触啊……
另一头,季航跟在卫旭然身后,正琢磨着自己会被带去说些什么,便觉肩膀被人搡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便跌进了身侧咖啡吧长廊上的包间里。
卫旭然推完人,“咔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回过身来望向季航的目光很深沉,里面满是锋锐的利光,盯得季航头皮发麻。
“叔……”季航的嗓音迅速软了下来,希望他手下留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叔我真不知道阮绎是您……跟您是这种关系。”
其实阮绎具体是卫旭然什么季航也说不出来,他们俩这到底算哪种关系他就更不知道了。
但卫旭然一开口的重点却和季航想的完全不同,第一句就把季航听愣了。
卫旭然眉宇间的褶皱很深:“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小绎。”
一时间,季航怔在了原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还是把卫旭然这句话放在心里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那天晚上……”
“是,还是不是。”卫旭然难得暴躁地打断了季航的磨叽,逼问的口吻里满是不耐。
季航胸口一闷,一直强迫自己和卫旭然保持对视的视线终于还是垂了下去,嗓音哑然:“是。”
话音落下,整个包厢都静了,没人说话,只剩卫旭然来回踱走的烦闷脚步声,季航就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额前零碎的头发将他的表情全都挡在底下。
“小绎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吗?”卫旭然脚下滞了滞,问道。
季航哽了一瞬,回答的很老实:“不知道详细……”
卫旭然鲜少会这样焦虑,最后实在是右眼皮跳的厉害,索x_ing一屁股坐到了包间的软沙发上,仰头看着自己身前身量不矮的青年,眼神很复杂。
卫旭然顿了顿才接着问:“是小绎不愿意说?”
“是……”季航手心微微收紧,指甲在手心掐出一个月牙印,回答的很艰难。
闻言,卫旭然当即一巴掌便拍到了桌上,“啪!”的一声响久久回荡在封闭的小包间里。
虽然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一想起那时季航的煎熬,和阮绎不肯给周尚青和阮成建坦白的做法也能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念及此,卫旭然说话的音量瞬间比平时高出了一大截,对着季航劈头盖脸就是一声呵斥:“胡闹!”
可季航听着卫旭然回荡在包厢里的训斥,一点不反驳,就全然一副躺平任君处置的模样。
看着眼前沉默的人,卫旭然苦涩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睛明x_u_e,胸中情绪过于激荡,竟是有些说不出话了。
这时候,可能随便换一个人来,都能接着前面的“胡闹”继续痛斥下去,偏偏唯独他不行——那天晚上自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过的鼓励都还历历在目。
只是卫旭然扪心自问,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对面出事的人是阮绎,他绝对说不出那些客观的话。
他不再骂季航,不是因为他怕和自己先前说的话完全相反被打脸,而是他作为“局外人”的冷静和理智告诉他,季航确实没什么错。
他了解季航当时的所有处境和心理状态,就算那时他不出手帮忙,季航自己也打算动手了,他不能去苛求一个孩子连犹豫的时间都不许有,再加上他完全不能保证自己会在那种情况下做的比季航好。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得知出事对象是阮绎后被打破了。
无论这件事在理x_ing上怎么样,但在情感上,他完全无法接受。
卫旭然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情绪才重新开口,眉宇间带着疲惫:“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季航站在他跟前没说话。
卫旭然沉声继续道:“我知道大多孩子对家里都是报喜不报忧,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都打碎牙和血吞。”
尤其还是阮绎。
“你如果擅自告诉小绎父母,他肯定发脾气,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卫旭然眼睑一压,冷然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阮绎不愿意说,或许只看到他们儿子和朋友消失一晚,第二天便重新出现的周尚青和阮成建心里能过得去,但他这里是真没法儿过去,毕竟他全程把那天晚上的季航都看在眼里。
从提起这件事起,季航嗓子眼就跟堵了团棉花一样,被卫旭然带着拷问的滚烫视线灼在自己心上,烧的生疼。
在张嘴吐出“我说”两个字时,季航只觉自己就像是个始终憋着一肚子气、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出口的氢气球,整个人都没由来的轻松。
……
包厢外。
陪着两束花等在座位上的阮绎已经开始刷朋友圈了。
他的朋友圈人员构成很简单,所有家人朋友算在一起也就那么几位长辈,再捎上阮穆和崔让他们一家。
为数不多的初高中同学也大都一万年没说过话,其中有几个做微商还被他直接屏蔽了。
至于大学就更离谱了,学校认识的所有人里,除了几个专业老师,就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