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头叹息着说:“顾念之,你要添油加醋我不怪你,毕竟你被打了,总得找补回来。但你总得有点谱。我跟他们三人虽然不算很熟,可也算认识。他们是首相府的发言人,以前是从业多年的大媒体公关高级经理,怎么会像你说的这样说这么粗俗的话?再说了,他们如果真的这样说你,你还不一巴掌甩过去了?!——那就不是他们打你,而是你打他们了!”
“没错!”顾念之居然为杨特助鼓掌了,“杨特助说得对!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就是要用这种粗俗猥琐的话激怒我动手。只要我动了手,你们信不信现在新闻频道滚动播出的就是‘议会上院仗势欺人,对首相府大打出手’的大新闻了!”
杨特助又梗了一下,脸色紫涨,看着几乎高血压都要犯了。
居然用他的话来打他的脸,还是一副赞扬的语气!
这个顾念之未免也太猖狂!太奸诈了!
杨特助瞪着顾念之,呲了呲牙,努力维持着自己“温良谦和、老成持重”的形象,再一次说:“这都是你的臆测,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把人往好处想呢?再说了,你说他们说过这话,除你以外,又有谁听见了?”
说着,杨特助扭头问跟着顾念之一起过来的那几个高级秘书:“你们听见了吗?”
这几个高级秘书都摇头。
他们确实没有听见,他们只看见那人凑到顾念之耳边说了什么话,然后顾念之说这些人犯了“猥亵罪”,那些人被激怒了,有人要把便签本拍到顾念之面前。
顾念之那时正好起身,就被那便签本拍在脸上,打得啪地一声响,然后很快红肿起来,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杨特助是觉得对方如果丧心病狂到真的说这种话的地步,肯定也是在顾念之耳边说的,不会大大咧咧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到处都有监控的议会上院,不是外面的菜市场。
顾念之那时候恰好用录音笔给录下来的事,他当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让顾念之息事宁人了。
“所以,只凭你的一面之词,怎么能挑起议会和首相府的不合,让全国人民看笑话呢?”杨特助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更加风度翩翩了。
他希望龙议长能够看见顾念之最大的不足,就是没有大局观,不能妥协。
而在议会工作,要让各个利益团体达成一致协议,最重要是要会妥协。
不然龙议长得到各方尊崇的地位打哪儿来的?
像顾念之这样一点亏都不能吃,只会给以后的工作造成无穷的后患。
顾念之凝神看着杨特助,眯了眯眼,“杨特助,这左一个笑话,右一个不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首相府的特别助理,而不是我们议会的特别助理!”
杨特助大怒,顾不得龙议长也在场,恼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是在教你如何做人做事,你不但不领情,反倒倒打一耙!——你只顾自己出风头,不懂妥协退让,团队精神何在?大局观又何在?!”
“你给我说团队精神?说大局观?好。”顾念之拿出录音笔,在放录音之前,严肃地说:“我记得有个伟人说过一句话,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还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用一个准则套所有的情况。我们不管是妥协退让,还是不依不饶,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而不是为了妥协而妥协,或者做无意义的妥协退让。”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杨特助嗤笑一声,“我让你不要闹大,怎么就是为了妥协而妥协了?”
“我们不闹大,对方就能领情?——杨特助,你这么天真敦厚,真难想象你是如何在这个政治的最高殿堂活下来的。”顾念之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了。
对别人就是各种温良敦厚,对她就各种使绊子,真当她是泥捏的……
“顾念之,你别一言不和就人身攻击。不过你年纪小,我……”杨特助正想表示自己的宽宏大度,顾念之已经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蚊子苍蝇一样对他不屑一顾。
她直接看向龙议长,打开了录音笔的播放键,将音量放到最大。
“……顾小姐是吧?我买你钟出台行吗?我很强的……”
那人猥琐的话语配着油腻腻的嗓音,听了让人隔夜饭都恨不得吐出来。
霍绍恒低垂着眉眼,面容淡定如常,一只手却在衣兜里紧紧扣着配枪,手背青筋直露。
龙议长怒吼一声:“岂有此理!谭东邦!你下台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杨特助顿时面如土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顾念之居然还有录音证据!
顾念之淡淡一晒,关了录音笔,再次说:“龙议长,您听我一次,马上找媒体曝光首相府的恶劣行径,在电视台滚动播出,让各方评论。我保证,首相府光是应付媒体和全国人民的质询都会忙得不可开交,再不会,也不敢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阻挠临时大选的进行!”
龙议长面色沉沉,点了点头,“行,就照你说的做。我亲自送你上救护车!”
霍绍恒心里一动,说:“我陪龙议长过去。”说着,马上叫来阴世雄:“阴上校,这里由你全权负责。”
“是,首长!”阴世雄大声敬礼,目送霍绍恒陪着龙议长和顾念之往门口走去。
来到议会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