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跟人世隔绝,无人说话的寂寞感,有时候真能把人逼疯。
但霍绍恒除外。
他们特别行动司的训练,关禁闭也是训练任务之一。
所以季上将让霍绍恒关禁闭,警示的意思大过惩罚。
霍绍恒没有争辩,一个人去了禁闭室。
他是少将军衔,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关禁闭,因此他的禁闭室是季上将家里临时收拾出来的一个小单间。
有自己的厨房和浴室,还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台不能上网的电脑和一大柜子的书籍、档案。
这两个月,他不能上网,但是可以百~万\小!说。
这些书籍和档案,足以消磨他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他的手机、平板等东西都被没收了,不能带进来。
季上将亲自做看守,看管他的禁闭。
这样高的标准,阴世雄和赵良泽肯定是探听不到具体消息的。
顾念之一直没有接到霍绍恒的电话,听说他是去执行军部绝密任务了,才松了一口气。
但也有些遗憾。
她的十八岁生日啊,居然连一声“生日快乐”都没有听见霍小叔对她说……
顾念之回到自己房里,先去洗了澡,换了身睡衣出来上床。
本来想看会儿新闻就睡觉,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顾念之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何之初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手指划开,接通了电话。
“何教授您好。”顾念之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何之初抿了抿唇,手里握着电话,看着窗外奔流的庞蒂马克河,语音清冽地问:“念之,你好些了吗?”
顾念之点点头,“我没事啊,早就没事了,今天还去国会旁听他们辩论了。”
“没事就好。”何之初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念之,你的父母都不在了,监护人怎么换来换去的?”
顾念之:“……”
她也犹豫了一瞬,才淡淡地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满了十八岁,可以独立自主,不需要监护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顾念之才倏然醒悟。
她已经十八岁,在法律上已经是一个能承担完全法律责任的人,也就是说,她真的不需要监护人了。
所以她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跟霍绍恒接触了吗?
顾念之突然觉得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像是置身在茫茫人群中,每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却不认识任何一个人。
顾念之抱着熊猫小抱枕,往床里面缩了进去,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抱枕后面。
何之初见顾念之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继续追问,而且顾念之说她不需要监护人了,应该是她以后的生活会有更大的自主权吧?
何之初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庞蒂马克河,潋滟的桃花眼在仲秋夜里泛出旖旎的波光,他深吸一口气,打算挂了电话:“好,以后有什么事我直接通知你。”
“嗯。”顾念之握着电话,将面颊埋在抱枕里,瓮声瓮气地问:“何教授,那些海盗的事,您查到到底是谁的没有?”
何之初摇摇头:“人都死了,到哪里查?”
“可是他们在巴巴多斯挟持人质,这也查不到吗?”顾念之不解,以何之初的能力和势力,不应该什么都查不到啊?
“巴巴多斯又不是美国。我的手还没有那么长。”何之初苦笑,“念之,你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吗?”
“当然没有。”顾念之脱口而出,浑然不知电话另一端的何之初已经黑了脸。
她说:“我知道对方在公海犯案,又在巴巴多斯挟持人质,确实不好查。但是他们毁掉了何教授的游轮,这么大的损失,您就不想着找出幕后之人补偿一下?他们出一千万美金买我们的命呢,说明幕后之人有钱啊。”
何之初的心情被顾念之一句“当然不能”弄得很糟糕,他想冷笑,但还是极力忍住了,冷冷地道:“不过是一艘游轮而已,我不放在心上。再说那游轮是给你的,你都不计较,我计较什么?”
“啊?给我的?”顾念之惊讶地从抱枕上抬起头,“那艘游轮真的是给我的?”
“当然,你没有看见游轮上刻的字吗?”何之初没好气地说,“还是温守忆没有照我说的去做?”
“哦,不是不是,我看见那些字了,但我以为何教授只是客气……”顾念之讪笑,毕竟油漆上去的字,分分钟也可以改掉啊。
如果真的说游轮是她的,嗯,得拿实据证明,比如说,游轮契纸上写的是不是她的名字……
没有契纸,只在游轮上油漆几个字就说是她的,对不起,她不是不懂法律的无知少女,这个虚名她不能担。
“……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当然,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何之初没有再纠缠这件事,反正游轮也沉了,最多只能找保险公司要点保费回来。
顾念之揉了揉额头,摇头坚持反对何之初的说法:“何教授,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您不能说一句是我的,就把这么大一份礼背我身上,我受不起。”
“你说我忽悠你?”何之初现在听懂了顾念之的意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一生气,就走回自己的书房,将游轮的法律手续从电脑里调了出来,包括游轮的购买单据和契纸。
不过一调出来,他就没话说了。
这契纸上的名字还是他何之初,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