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很清楚她名唤赵舒颜,并不是所谓的晴云,宝芝当着他的面儿揭发她,她又该如何狡辩?迎上他那看透一切的目光,舒颜顿感绝望,看来今日真是她的死期啊!
预感命不久矣,舒颜将心一横,死不承认,故作委屈,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世上多的是灵丹妙药,宝芝姑娘没见过的,不代表没有,只因为我面上疤痕修复便诬陷说我不是本人,这结论也下得太武断了些,再者说,昨晚初见之时我没能认出你,还是你主动与我打招呼,说我瞧着面善,我若真是假冒者,你又怎会觉得我面熟?究竟是你眼力差,还是因着昔日仇怨故意陷害于我?”
“我怎么可能陷害你?我所言皆是事实,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顶多淡化疤痕,怎么可能没留下一丝痕迹?”宝芝坚称她有鬼,请求他彻查,他便顺水推舟带她进屋盘查。
期间他的目光很吝啬,一直未落在她面上,冷漠得好似不曾相识一般,浑不似那日的嬉皮笑脸,以致于她都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不是当日救她的那个人?
犹记得当日被救出寨子之后,她娘还要求她询问这人的姓名,他日也好报答,舒颜只得硬着头皮去问,换来的又是奚落,“赵姑娘打听这么清楚作甚?莫不是想以身相许?”
气得她再也不多待,转身就走,与此同时,“瑶林”两个字自身后的山风飘传入耳。
当时他表现得那般轻佻,今日身着官服又严肃冷漠,真不知到底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她认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福康安,字瑶林。
第6章
纵然疑惑,她也不敢多嘴,乖乖的跟着进了屋,但见那人坐于堂内,很快便有人进来奉茶,端坐着的他也不发话,只淡淡抬眉,给立在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会意的太监立即调取出记载着她身世的卷谱,一一盘问,幸得这些问题她都背过,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问罢后,小太监回禀道:“启禀大人,并无差错。”
搁下茶盏的瑶林摆了摆手,“既然无误,那便不是顶替,放人。”
明知她叫舒颜,却不拆穿,兴许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才卖个人情饶了她?他就不怕被人查出来连累他吗?万未料到这纨绔子弟居然连救她两命,感激的舒颜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安公公蹙眉上前,“大人,按规矩,还得安排她的三个族人入宫来辨认……”
话音未落,就收到一记犀利的警示,“安公公这是在怀疑本官的办案能力?”
按章办事的安公公心下委屈,可听出他声带不悦,生怕得罪此人,安公公立马赔笑,将腰弯得更低,“大人言重了,奴才只是好意提个醒,绝无质疑之意。”
不意多言的他冷然负手,坚持己见,“此事就这般了结,无需再审,即便有什么出入也由本官来担。”
那安公公也是识趣之人,既然这位爷亲自发话,那他也没什么可惶恐的,左右出了事也有人担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着吧!
侥幸躲过一劫,舒颜心存感激,遂福身向他道谢,但见他微挪步,面向于她,淡声提点,“皇上最不喜看到旁人愁眉苦脸,宫中的女子在人前必须展眉舒颜,以笑示人,这才是生存之道。若言谈举止有不当之处,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
舒颜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似乎咬得格外重,心虚的她不由冒冷汗,既然他都决定不追查,又何必故意吓唬她?而她还不能生气,得感恩戴德的向他道谢,“大人所言极是,小女自当谨记您的教诲,谨言慎行,处处留心。”
一番客套之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眼风淡扫,潇然先行。
秀女们依旧立在院中,此时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