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解释道:“其实是与两个朋友一起来的,只是一进来就走散了。”
王公子和连翘聊了一会,又帮着连翘选灯笼,正盘算着自告奋勇陪伴连翘和春儿两个‘弱女子’逛灯会,旁边插过来一个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话插的其实很没有礼貌,再看这人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和善,王公子皱了皱眉头。
微微阻着对方:“这位公子,你...”
来的是两个男子,还是另外一位年长的脸色和善一些,上前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认识连小姐的,并不是什么歹人!”
连翘想了想也介绍道:“的确,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歹人。这位是三吴报馆的朱编辑,那位名气可就大了,是有名的作者,‘西湖客’许先生。”
‘西湖客’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对王公子这个年轻人来说并不陌生,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来了。当初相亲的时候中间的人说过,连翘是在苏州的报馆里做事。这些编辑、作者什么的,确实有机会接触到。
想通了这一点,对方又是名人,王公子的戒心放下了。正想友好一些,打个招呼,没想到许文华并没有与他认识的意思,脸色非常冷淡。
连翘只得道:“王公子不必与许先生说话了,许先生这人脾气古怪的很。”
王公子并不是没有眼色的那种人,他如今已经跟着长辈做生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方面他看出这位名气大的惊人的许先生并不喜欢自己,连个表面样子都不肯做。另一方面他们是熟人,自己在这里竟是不好的了。
他到底有些脸皮薄,和连翘说了自己常常往返苏州与嘉定,在苏州这边住处的地址,又道:“连小姐在苏州没有什么亲朋,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可以遣人来说。我虽没有什么作为,但到底是乡邻,或者能搭把手。”
等到王公子告辞而去,连翘无语地看着许文华,许文华才十分不爽地道:“我们乔琏先生倒是比别人忙的多,这回老家也不见得多久,相亲相了不少罢!”
方才许文华其实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听他们偶然提及,知道是相亲认识的。看连翘虽然对对方无感,但是再看那男子,竟是十分殷勤的,这才跳了出来。
“我哪里有那许多时间相亲,只相了王公子一个。”连翘有些心虚地解释。
许文华越发不爽了,只有一个,那不就说明这个什么‘王公子’格外不同么!是连翘家里长辈格外满意他,还是连翘格外满意他?
顶着一张晚娘脸,阴阳怪气道:“哦,那就是咱们乔琏先生十分过人了,一个见了就心许的不行。想来要是见了十个八个的,就该多出十个八个裙下之臣了。”
连翘和许文华面对着街面站着,视线也放在大街上,朱敏和春儿站在稍远的地方——这也是两人在长期过程中逐渐养成的反应。
许文华不看连翘,连翘也不看许文华。过了一会儿,小小叹了一口气。这一生叹息很轻很轻,在这个热闹的灯会夜晚,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到。但是许文华偏偏听到了——这一生小小的叹息,仿佛一片雪花,正好落在了心上。
“下雪了!”街上忽然有人惊呼。
现在是正月份,夜晚下雪并不是怪事。但是南方雪少,本就是稀罕了,又因为在灯会上,所有人都很欢乐。
连翘不看许文华,只是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行了,脾气正常了没有?”
许文华哼了一两声,撇撇嘴:“我有什么不正常的?”
连翘这时候才看向他,一脸的‘我看你胡说八道’。许文华被噎住了,连翘只得再道:“所以好了没有?”
各色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