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血?”易箫怔了下,旋即往前站了一步,“千姑娘,我有血,我来换。你说,要怎么做?”
骞绯月看了他一眼,撇开他在某些方面的迂腐来说,易箫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只是……
“男人的血不行,陌生人的血不行。须要有血缘关系的女子的血才行。”
易箫楞了下,突然转身就往外跑,刚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千姑娘,要多少血?”
“不用多,一小碗即可。”
“好!千姑娘,我马上回来,求求你一定要保住阿笙!”
“一炷香的时间。”
易箫重重点头,然后风一般地跑开了。
骞绯月低头看着呼吸已经渐渐平缓的易笙,轻声说道:“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
要换血治疗的说法自然是假的,骞绯月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易箫能够看清楚,到底他之前的行为值不值得。若是他们的大姑这次能忍痛放血,她便不会再多过问一分。若是不能……她想,易箫经过这次应该也能明白了。因为她能感觉出来,他其实并不是笨,只是心太善,想法还太天真。
一炷香快到了的时候,骞绯月突然听到了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
“救命……救命啊……”一个有些熟悉的尖叫声传进来,骞绯月挑了挑眉,看来事情闹得还不小。
她撑起拐杖走到屋外,顺手带上了门。转身就看到了易箫拿着一把柴刀架在他大姑的脖子上,正拖着她往这里后退。他的前方跟着很多村民,正在指指点点地跟着。
“救命啊——当家的,救我……”易箫的大姑挥着手哭喊着,但是谁都不敢往前一步。
“都给我站住!”易箫双眼通红,额头上还留着血,看来刚才他是跪求过无果了。
骞绯月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大姑果然没有给她意外之喜。
“大姑,我只是想救阿笙,等阿笙好了,你们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易箫说完转身看着骞绯月,“千姑娘,阿笙就交给你了!”
说着易箫举起柴刀就要往他大姑手臂上砍。
“慢着!”骞绯月冷冷开口。
“啊——”他大姑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易箫的柴刀还停留在她手臂上方两寸的位置。
“千姑娘?”易箫的脸上带着疑惑和焦急,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
骞绯月抬手制止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易箫面前。然后伸手用针扎了下大姑的人中。
“啊——”大姑刚醒过来就又惊呼起来,“啊——我的手,我的手……易箫你个王八蛋啊,易笙你个丧门星——啊——”
周围的人看着情况不由捂着嘴笑起来,人群中大姑的丈夫也红透了脸。他赶紧上前捂住了大姑的嘴巴:“臭婆娘,闭嘴!还没砍呢!”
“啊?”大姑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还好好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就跳了起来。在易箫还没反应过来前,“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易箫脸上。
“易箫,你给老娘听好了,今天的事老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告诉你,你欠我的那五两银子利息翻倍!你今天必须给我还咯!不然我就去报官,让官老爷抓你们兄妹进去坐牢!”
易箫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他刚才好说歹说,甚至不惜跪地叩头了,只想让他大姑放一点血救易笙,他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没想到她大姑死活不肯,甚至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退让,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而现在,她竟然还要抓他们去坐牢。
“大姑,我把命赔给你,只求你救阿笙一命!”易箫跪了下来,眼睛却看着骞绯月,“千姑娘,求你救她。”
易箫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期望和失望,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只剩下屋里的易笙。他转头不舍地望了屋里一眼,一把拉过了大姑,刀一划,大姑的手上一下溅起了一片血。
“啊!”周围的人被吓坏了,惊叫着捂住了眼睛,却偷偷在指缝里看着这一幕。
易箫的大姑这次是真的吓住了,她忘记了喊痛,忘记了晕倒,她的眼里只剩下易箫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她看着他拿起碗,麻木地接了一碗自己的血递给后面的女孩,然后把柴刀砍向了他自己的脖子。
她终于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唔……”一声低吟响起,床上的易笙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很晕,连睁开眼睛都有些难。
这时,一股幽幽的香味钻进了自己的鼻孔,让她感觉舒缓了一些,她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还有些模糊,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书。
“醒了?”那个清冷的身影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她。然后她看到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翻看了下她的眼睛。
“还不错,毒应该解了不少。再喝几天药就差不多了。”
“月姐姐……”易笙张开嘴轻唤了一声,还有些迷糊。
“你在溶洞里中了毒,昏迷了过去,已经睡了三天了。”
“哦。”易笙缓了缓神,终于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儿。她想起了那夜的事情,了然地点点头,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悲凉。
她不由转头在屋里看了看,没看到那个身影,她的眼中闪过失落:“月姐姐,我哥……是不是生气了?”
骞绯月看着这小脸委屈又有些担忧的样子,想到了自己那个可爱的弟弟四两。他也是这样,有时候惹千默或是自己生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