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自然是能救路朝天的人。
千默没有回答路屠的话,而是把位置让给了骞绯月。
路屠看着女孩利落地扎起袖口,带上雪白的面部手套,眉头微微一皱。
“准备好,我要拔刀。你在刀离体的瞬间封住他的心脉,他会给他吃上续命丸。”骞绯月示意路屠准备好,他们并不像暴露太多,“记住,只封半息时间!”
心脉封住太久,会让心脏停止跳动。
“准备好了?”骞绯月的手已经轻握住了刀。
“嗯!”路屠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刀子,点点头。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肯定与路朝天有关。只要能救他,就够了。
“准备!”骞绯月手指突然发力,直直拔起匕首。
“噗!”一股鲜血带起,同时“啪啪”两下落下,鲜血被封住。千默也在刀子起来的瞬间,把药丸塞进了路朝天口中。
“咕!”“啪啪!”
解封的声音和药丸下肚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伤口的血刚准备冒出来,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住了。
“嗯?”血液凝固的速度让路屠震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伤药。他看向路朝天的脸色,发现刚才还惨白如纸的脸色,正在微微泛红。
他惊讶地抬起手覆上他的脉搏,发现刚才还几乎弱得感觉不到的脉搏正在一点点强壮起来。他不懂医,但是他懂内劲。最基本的脉搏强弱还是会的。如今看来,路朝天真得是活过来了。
“他怎么还不醒?”
“失血过多,真以为是神药啊!”骞绯月摘下手套,千默拿出手帕细细帮她擦干净。
“差不多了!”路屠难得说了句玩笑话,只是他不会笑的脸,却让这个玩笑有点冷。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们有一天能解了你的毒了?”骞绯月看着他,他们猜到了他不认路朝天的原因。
“嗯?”路屠的眼睛透出危险的气息,却在对上骞绯月戏谑的表情和千默警告的眼神时,沉默下来。他突然想起刚才的药,伸手从怀里拿出打开。
“这是!”路屠惊异地看着他们。
“压制三尸丹的解药。”
“你们知道些什么?”路屠站了起来,握着剑的手指缩紧。
“怎么?想灭口?”骞绯月蹲下身,拿着匕首在路朝天的胸口比划着,“要不,我先替你灭了他?他也知道不少呢!”
路屠的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胸口已经开始正常起伏的路朝天,终于是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剑:“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你能拿出什么?关于义渠王的情报?还是燕西的情报?”骞绯月冷笑一声。
路屠脸色一僵,“难道不是?”
千默抬手拿过骞绯月手上摆弄着的匕首:“小心割到手!”
骞绯月吐吐舌头,乖巧地坐到一边的蒲团上。不得不承认,刚才千默对那个巴图丽的态度,让她很满意。
千默把匕首丢到佛龛上,看着巫神的神像淡淡问道:“连命都不要了的人,你觉得他会背叛你么?”
路屠微微一怔,靠着柱子坐到路朝天身边。看着他慢慢稳定下来的呼吸,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我只是不想牵连他。”
那些人的势力太大太强,与他们作对,无疑是螳臂当车。然而,他与他们,势必最终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既然已经可以预知自己的死,又何必再牵连进他。
路屠解下腰间的海螺,放到耳边,听着里面轻轻的潮水声,看着地上这张已满是沧桑的脸。
阿哥,你老了呢。途途,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这么幼稚的海螺,你怎么还带在身上。
“阿哥,为什么海水这么咸呢?”
“因为渔人流了汗啊!”
阿哥,海螺的海水也是咸的呢。
路屠的脸上,一滴泪水滑落,流到了他的唇上,滑入了他的口中。又咸,又涩。
“途途,已经死了。”路屠把海螺别回腰间,“当一个女孩为了他被十几个畜生蹂躏而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死了灵魂的驱壳而已。又何必再多拖上一个干净的灵魂。
“路屠,不过是一个让人唾弃的细作而已。拖着一副生满毒虫的残躯,干着肮脏的勾当。”
“途途……”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也因为眼睑的张开,滑进了发间。
“你……”路屠没想到,他竟然是醒着。他抬头看着千默和骞绯月,知道自己是被他们摆了一道。
“呵……”路屠自嘲地笑出声,“老天算是厚待我了。”他站起身,不去看路朝天一眼,“好好活着,就当没见过我。”
“途途!”路朝天是早就醒了,但是身上还不能动。血流过多让他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他着急地转头看向千默,眼神里闪动着满满地祈求。
“你想报仇?”千默出声,但是路屠没有停留。
与其说是报仇,不如说是送死吧。不过当年那些人,他还没有找齐。在去找幕后黑手送死之前,他得先把那些害了她的人,一个个杀光。
“你以为你想不连累,他就会躲得远远的了?”
千默的话,让路屠停下了脚步。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十六年前,我没有看好你。以后,我不会再丢了你。”耳边的话,犹如那颗滴在手上的泪,灼烧着他的心。犹如那滴淌进他口中的血,刺痛了他的神。
“你……”路屠转头看向地上的路朝天,那张躺在地上望着的他的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