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童家,花怜精致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凝重,但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又换做了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那一丝,恰好被骞绯月抬头捕捉到了。
“三家之间的关系怎么样?”骞绯月顺着他的话问,花怜也没发现异常。
“哦,三家在东州并存了几百年了,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比如徐家现在的家主就是娶了童家的嫡女,詹、童两家的上任家主又是拜把子的兄弟……”花怜说完又压低了声音接了一句,“但是到了这一代,童家隐隐有着要吞并两家独占鳌头的意思,不过大家面上依旧是和和气气的。”
不过说完他又状似沉思了下:“不过童家家主前些年遭受了一个很大的打击,内部也不稳定,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花怜这话里的信息有点多,骞绯月深深地望了花怜一眼,看来这家伙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多。
说话间,他们又爬到了一个山坡顶上,这次千默没有让马车再走。他伸手指向山下:“月,看!”
骞绯月顺着两人的目光往前看去,那山下的景象让她心神一震。
“那是?”
“东州城!”哪怕如花怜这样一路表现得什么都见过的样子,此时的话语中都带上了明显的震撼。
三面环抱的山脉相交的地方,是一个方圆百里的平坦山坳。从山下望去,东州城就如一把打开的折扇。
两侧的山脉正好是它大骨的地方。每一条小扇骨就是一条街,每两条扇骨间的扇面都是房屋。三座碧瓦朱檐的宅院就像提在扇面上的字,而那座在入海口耸立的黑色阁楼就像是扇钉,让东州城稳稳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那阁楼身后露出一角的大海,似乎成了它的背影,像一面镜子把阳光反射在阁楼上,让阁楼熠熠生辉。
“真是壮观啊!”花怜不由感叹。
骞绯月和千默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震惊的光芒也显示着他们内心的震撼。
“嗤,乡下人进城,没见识!”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鄙视和高傲。
三人随着声音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边上华丽马车下站着的锦衣少年朝着他们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花怜抡起拳头就要上去揍,被千默挥手挡住。
“你什么?”那少年看到花怜的举动,转过身上下扫了他们一眼,尤其是落在他们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上,更是嗤笑地翻了翻白眼,“我家下人都不穿旧成这样的衣服!”
花怜刚要说什么,瞥见自己举起的手上卷起的袖子,抓狂地喊了一声。他的衣服太显眼,为了伪装,他不得已换上了千默的衣服。
枉他自诩玉树凌风、风度翩翩美少年,今天却被人这样鄙视,“啊——千默大哥,你别拦着我,我要撕烂他的嘴!”
“大胆!你可知道我们少爷是谁?”那少年边上的护卫站了出来,一下挡在那少年面前。
“走吧!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真是自贬身份。”这时,少年边上略高出一个头的女孩冷冷说了句,然后自己先行钻进了马车里。
那少年似乎有些怕那女孩,被说了后朝着花怜的方向又撇了撇嘴角,也转身上了马车。
“哼!算你们识相!”那狗腿子猝了一口口水爬上马车,一声高喝便架着马车离开了。
“啊——”花怜捏着拳头没地方放,只能看着他们离开抓狂着。
“嫌弃可以换回你那大红嫁衣!”
千默的话让花怜的手顿在了空中,“嗬!呵呵,呵呵,千默大哥,我开玩笑的,这衣服舒服的很,美得很美得很……”
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被三人忘记了,那少年的鄙视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幼稚的很。虽然花怜表现的很抓狂,但是在骞绯月和千默看来,不是那少年在逗他,是他在耍那少年。
过了这个山坡,人明显多了起来。
“杏林大会是初七开始,还有三天。接下去几天人会更多,我们要趁早找个地方落脚。”花怜有些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嘿嘿,这是我从开叔那边顺便一起摸来的。”
骞绯月看到他翻开的面上写着《杏林大会全解手册》,也有些好奇。
花怜眼角撇到了她的好奇,忙凑过来:“月妹妹,给你看!”
“你说吧,我们听。”
“嗯嗯好,月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花怜讨好地说了句,然后开始介绍起来,“千默大哥,我们要先进城。哦对,千默大哥,月妹妹,你们有银子吧?进城的人每人要交二两的城池维护费。”
“这么贵?”
花怜耸耸肩:“东州城的规矩,几百年来都是这样。虽然没有朝廷管理,但是东州城还是有自己的护卫队,是由三大世家共同组建的。这些入城交的银子就是用来布防养人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有身穿轻甲的卫兵拦住了他们。
“通行牌!”
千默望着花怜,花怜跳下车走到卫兵面前:“二位大哥,我们不是贵城的。”
“去那边登记交银子,领通行牌。”
卫兵指的地方拍着长龙,三人在排队的时候听到周围人的介绍,也已经明白过来。东州城从十年前开始加强了城防,东州城的城民每人手上都有一个身份牌。外来人就除了付银子外,还要另外登记领牌子。
一是避免有人冒充本城人逃那二两入城费,还有就是方便护卫队管理。
“三个人一辆马车,总共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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