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不断地沙哑,她顿了顿。
像是在收敛自己的情绪,也像是在润了润那干疼的喉咙。
“我不想……不要他也变成我外公那样的结局。”
一个“他”字虽然没有指明,但秦觉明白说的是谁。
“我宁愿他没有出息,没有本事地活着,也不要他像傻子一样英勇地去承受他不应该承担的罪。”
“何况……”
秦浅低笑一声,“何况……他并不像我外公一样,是个孤儿,只身一人。”
“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亲人,拥有的原本就是一个和谐圆满的家。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让他抛弃?”
“倘若以后翟家因为我,或者因为他,意外受到了打压或者迫害,我们又将怎么面对彼此?”
她缓缓地抬起头,抬起眼眸,露出眼底的无奈与苦笑,“在池家,为了利益,丧心病狂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撑起唇角的弧度,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呼吸。
像是克制住内心所有涌动的情绪,“所以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看着她挤出的笑容,秦觉心疼不已。
那你就选择所有的一切,一个人撑着?就不怕,你成为下一个你的外公?
秦觉想这样问,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
秦觉先把果盘端的出去,秦浅在厨房里冷静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出的门。
等她到客厅,发现翟钧霖和康湛、甄嵇三人已经离开了。
她眸色一暗,随即调整好状态,笑着上前,和于苒一起聊天。
大家又一起玩儿了一会儿,然后才散场。
湛越和喻笙离开的时候,秦浅送他们到门口。
湛越回头和秦浅说了一句话,“回去之后,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秦浅点了点头,说好。
“别只是说说而已。”
她失笑,“难不成你还真想我有什么需要?旁人不都是希望相安无事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在那样的家族,怎么能够有相安无事这个词。
何况她不是家族中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人,而是一回去就是众矢之的。
“嗯。”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喻笙推进男人怀里,“说起来,现在我也要回去了,你们两个,刚好找个时间把事儿办了吧。我也好盛装出席你们的婚礼。”
“当然,不会抢了你新娘的风头的。”秦浅笑着解释,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如果需要,我可以让秦初给你们做花童!”
“这个可以有!”喻笙竖起食指,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湛越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低头宠溺地看着怀里满眼欢乐的女人。
“回见。”他顺手给女人扯了扯领子,把围巾又给她紧了紧,然后才搂着她往电梯那边走。
走了两步之后,又折回来,“对了,翟钧霖虽然以前不怎么样,现在还行。”
说完,他也没有看秦浅的反应就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打开,两人进了电梯。
等两人到楼下,进了车里之后,喻笙才问:“你那么说什么意思?”
“什么?”
“就是你跟浅浅说的话啊!”喻笙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你这是认可翟钧霖的意思?可你不是栾舟的兄弟吗?你明明直到栾舟他对浅浅的感情,你把兄弟心爱的女人往我推,你怕是个假队友吧?”
“你才是他兄弟。”湛越启动车,目视着前方,打开远光灯,专心地开着车。
不过话语间,倒是掩饰不住的醋味儿。
“我只是客观地评价了一下浅浅的前夫。”他打了转向灯,将车驶出小区,“何况,栾舟爱浅浅不假,翟钧霖不也同样爱她吗?不能说栾舟爱浅浅更久一些,浅浅最后就一定会跟栾舟在一起。”
其实,他并不觉得最后秦浅会跟薄栾舟在一起,虽然,他们感情那么久,那个男人也爱她那么深;但终究,他们错过了不止一回。
何况,薄栾舟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放弃过秦浅一回。
秦浅需要的是不管前方刀山火海,不管是否有未来,至少感情坚定,就算飞蛾扑火也不放手的人!
不过……
也说不清,当年那么深的感情,遇到悔悟再也不放开她的男人,会不会还有转机。
只是,这一回秦浅回去,就相当于那个男人拥有了重新接近她的机会,就要领先翟钧霖了。
“只要感情在,就算中间出现了什么波折,但他们心里有着彼此,最终不也还会走到一块儿吗?”喻笙不以为意。
而且她觉得,何况那是秦浅的初恋,还那么的刻骨铭心。
“你是忘了在翟钧霖之前,还有一个宋繁城了吗?”湛越对于喻笙无条件地支持薄栾舟,心有不爽快。
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还好喻笙呢,跟薄栾舟没什么感情纠葛,他也还算放心。
虽然不可避免的,还是有点小吃味,忍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