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城才突然问了一句:“郑岳,你有没有觉得,秦浅有点像一个人。”
面对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宋繁城也没有隐瞒。
郑岳问:“谁?”
宋繁城:“她。”
……
每个周末,不管多忙,秦浅都尽可能地抽出一天,最少也要有半天,来陪秦初。
陪他出去散步,或者带他去,他想去的科技馆,博物馆,海洋馆。
“秦浅,今天我们出去,能不能带上宋叔叔也一起?”秦初握着她的手,一双眼睛倒映着她的脸颊。
小脸突然苦兮兮地模样,“宋叔叔周末只能一个人在家,好可怜呀!”
看着小家伙演技不精的模样,秦浅失笑摇头,“好,只要小初高兴,怎么样都好。”
“难道带上宋叔叔,你不高兴吗?”小家伙问到。
倒是让秦浅一愣,她高兴吗?或者说,她其实心里的高兴,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对上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眸,秦浅轻笑,“高兴,小初高兴,我也高兴。”
算是承认,也算是把这个话圆了过去。
“宋叔叔!我就说,你要是和我们一块儿,秦浅会很高兴的吧?”秦初笑着歪过脑袋,看向秦浅身后高兴地说。
秦浅顺着小家伙的视线回头,撞入她身后,站得笔直如松的男人的深眸里。
他都听见了?
她刚刚好像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吧?
秦浅细细地回想,好像是没有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着问:“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小初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地质博物馆。”
男人一直站在原处,凝望着她,看得秦浅有些不自在。
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从男人身上移开视线,“那个……如果你忙的话,没关系的,我们……”
“有空。”
男人打断她的话,两个字简明扼要,又表态直接。
于是三个人便去了地质馆。
相比之下,去地质馆的人比去海洋馆科技馆的人少很多很多。
偌大的一个馆里只有寥寥几人,安静得就像作文里常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声音。
馆内的光线都很暗,每到一个展示台前,感应光便亮起。
本来有些阴森的地质馆,倒是被秦初玩儿得不亦乐乎,难得一蹦一跳的,在一个个展示柜前来回走。
大概也因为这里的人少,所以秦初才放得开吧。
看着秦初从对面走来,每走一步,便灯光亮起。
倒是让她想起了电视里总演的画面,倒是变得有趣多了。
加上宋繁城对这些地质水晶好像都十分了解,除了上面原本的介绍,他还跟秦初讲解,普及了许多的知识,他讲得认真,秦初听得也津津有味。
倒是秦浅,对这方面知识听着有些乏味。
不过这地质馆里的各种水晶,确实是很好看。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两人慢慢走着。
看着前方正对着那紫水晶的一大一小,秦浅能够看到秦初眼里闪着的光。
她一直都知道,秦初再懂事,也需要一个父亲。
只是,她失败的婚姻,没有办法给他。
可是此刻的宋繁城能够给他,就像他能够给自己别人永远无法给的安心一般。
也不知道怎么的,秦浅的脑海里冒出一句话。
是不是他们三个从地震中走出来的人,注定天南海北,不管相隔多久多远,总会重新走到一块。
“秦浅,你快看,那就是夜明珠!”小家伙指着前方的一个展柜,在房间中央,他拉着宋繁城小跑上前,“好大啊!”
确实很大。
那颗夜明珠,一个人张开手臂环抱,是环抱不住的。
它的周围,没有灯光打过来,但是整个厅在它萤绿色的光芒下,并不暗淡,反而萦着朦胧的温柔,叫这个厅的冰冷驱散。
秦浅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一颗夜明珠的。
她驻足,静静地望着那颗夜明珠,散发着光,像是能给黑暗中前行的人指引。
宋繁城给秦初讲解了夜明珠的成分,等一系列工序。
抬头,看向那亭亭而立的女人,透过朦胧的光,望过去,温婉的她更温柔了。
她静静地立着,像一朵清莲,于水波中娉婷而立。
又宛如浓夜中的一朵昙花,美得动人心魄,像是带着光。
那双眼眸,就像夜明珠一般,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能穿破夜色,能刻在人心。
男人站在女人对面,两人隔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周遭还是黑的,唯独两人面前是光明。
像极了那个地震后的夜晚,一片漆黑,一片破败,一片荒芜,却遇那一双眼像一束光,能一直照亮到对方的心底。
宋繁城早上在秦浅还没来的时候问秦初,“你知道秦浅九年前,遇见过地震吗?”
当时秦初回答:“九年前,还没有我。”
听后,他先是一愣,随即被自己蠢到苦笑,他是怎么了,竟然去问一个六岁的孩子,九年前的事。
而这一刻,他似乎不用问了,那一双眼睛,他想他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