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启自从把箫信接进宫的那天起便想象过无数次重逢时的场景,然而当那人转过脸来时,面前这人还似当年一般一尘不染,却脸色苍白无力,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既没有当年在春风楼里的欣喜,亦没有想象中的愤恨与惊讶。只一张苍白的脸在漫过朱墙如血的枫叶里衬托的更加平淡无颜色。
“定禅寺送来了几卷手抄的经书……”半晌才开口的魏铭启被自己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心跳如擂鼓一般,声音嘶哑,气息不稳,喉咙干涩似有火在烧。
三五步远的距离,那人却四平八稳,不慌不忙的行了一个礼,低下头淡淡说道:“谢皇上惦记”。
从前那眼总是一说话就弯成好看的月牙,如今这双漆黑的眼似深不见底的潭水,望不见尽头。
到底一切都还是变了。
是啊,如今江山更迭,国号已改,天下易主,前朝罪恶滔天的绿林好汉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阵前候,还有什么没有变呢?
“幺儿……”轻轻的叫上一声,曾经那一身月华发丝如瀑的人就站在眼前,却变得再也没有当年好看的笑颜。
“皇上记性不好,臣来自关外,叫箫信,皇上从前认得的,说过:箫是关外的姓”
“幺……”一个字刚说出口,知道那人不喜欢,又改了口“箫信,多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同朕讲吗?”
箫信脸上黯淡无光,毕恭毕敬的说:“皇上雄才武略,知人善任,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