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秋醒来的时候,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庄子川蹙着眉头,睡得正香。她想起梦中的一幕,张了张嘴,怕打扰睡梦中的人,最后又闭上了,只是望着酣梦中的庄子川出神。
幸福来得太快,孟冉秋看着那个熟悉的容颜,回想起曾经相处的一幕幕,忽然觉得上天待她不薄。虽然没有重生在熟悉的世界,但新的社会给女性带来更多的契机和便利,让她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而表兄,上世那个遗憾、不圆满的缺口竟然会这样重圆。
“表兄,”孟冉秋伸出手想抚平那紧皱的眉头。谁知刚一动,睡梦中的人就醒来了。
“冉……妹妹。”庄子川抓住孟冉秋的手,握在手心,“我好高兴。”
“表兄……”泪水布满脸庞,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表兄,真的是你吗?”孟冉秋呜咽着,“我都不敢相信。”
“是我,妹妹,是我。”庄子川一边用手擦拭对方脸上的泪水,一边轻声抚慰。
“那天自从你走后,我盼着你来,后来太后的旨意下来,”孟冉秋哭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殿试那天,我看着你的背影,暗暗哭了好几天。”
“都过去了。”庄子川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把怀里的人抱紧,“这一世我们再也不分开。”
“可皇上他……”孟冉秋想起张大伟的神情,不由打了个哆嗦。
“皇上怎么了?”
“他也来了,变成了张大伟。”孟冉秋看着庄子川的神情,“表兄,他的行事让我有些害怕。”
庄子川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人,轻声道:“不怕,有我在。上一世,他是皇帝,我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再让他对你有任何伤害。”
二人叙说着分别后的情形,只觉苦尽甘来,欣喜不已。
**
江素非常懊恼。以她的影响和威望,她本来不会在学校这简陋的大厅里演奏的,但不知为何,看到受人欢迎的孟冉秋,她涌出了一股少年争胜的念头。
毫无疑问,下面的大多数听众并不懂小提琴,但鉴于她的盛名,年轻的学子们回报以比在专业演奏厅里更热烈的掌声。
江素很满意。
如果不是最后儿子临时起兴,与孟冉秋合奏了一首欢快的曲子,江素觉得这场演奏会虽不专业,但达到了她的期许。
只可惜,孟冉秋最后晕倒,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儿子也心焦火僚像丢了眼珠子似的,跟了过去,连电话都不接,让她涌出从未有的失落。
谢幕之后,本来有许多人要上来向她求教、攀谈,但刚刚过去的救护车让大家把注意点挪到了别的地方。
许多人看到孟冉秋倒地的那一幕时,都忍不住唏嘘。
江素听到几个同学议论道:“啊,想不到孟女神还会弹古筝!而且,和她男友真是绝配!一箫一筝,真是神仙眷侣一样!好羡慕啊!只是,她弹得正好,为什么会晕倒呢?”
“你忘了,咱们学校的那个帖子,女神即使不表现出来,可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是人,压力肯定大,所以就在舞台上晕倒了。唉,看着她倒地的样子,楚楚可怜,好心疼!”
“幸亏你不是男生!”一边的同学揶揄道,“你要是男生,只怕要拜倒在女神的石榴裙下了!”
“我是女生,也一样拜倒在女神的石榴裙下啊!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女神对我都遥不可及,你看女神那学长男朋友,看得我小心肝直跳。哎哟,我从来都不追星,原来是没遇到让我想追的人!”女生快言快语,说个不停。
旁边的同学道:“对了,听说江老师是女神她男友的妈妈,要是这样的话,那江老师不就是女神的婆婆了?你们说,如果使一种乐器,是女神厉害,还是江老师厉害?”
“我选女神!”
“我选帅哥!”
江素听着人声越来越远,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深。她虽然肆意人生,找了许多年轻帅气的男朋友,可经过上一次重病,明白过来,最紧要的时候还得靠这个儿子。如果儿子与孟冉秋结了婚,自己将会在什么位置?
江素一生顺遂,出身良好,天生丽质,生就了一副大小姐脾气,最爱身边所有人围着她转。结婚后,与婆家合不来,嫌庄子川的父亲不疼她,三吵两闹地离了婚。前夫没有了,可儿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江素虽然没有教导过庄子川一天,可却觉得儿子应该以自己为首。她不屑旧时婆婆的那种拿捏儿媳的样子,原想压过孟冉秋一头,小姑娘受不了,会知难而退,却忘了儿子的看法。
江素在家挠心挠肺地呆了半天,决定去医院看看儿子,顺便看看孟冉秋。
她走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看到儿子正端着一碗粥,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床上的孟冉秋吃。
“再吃两口。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这是我让人加了血燕炖的。”庄子川轻道,“好妹妹,快些。”
孟冉秋道:“味道太甜了,吃太多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