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瞬在他催眠一样的话语里又重新闭上眼睛,沉睡。
夜还很漫长。
看她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江息的心里狂潮翻涌,也只能渐渐平静。
江息的喘息突然急促起来,身体也跟着颤抖,双手抚摸到的肌肤竟带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可抑制的yù_wàng在内心深处慢慢升腾起来,若有似无的注入四肢百骸,勾起令人迷茫的晕眩,既甜蜜又恐惧,如同在深水里漫步的绝望旅人,期待着逃离,又渴望着被一bō_bō的潮水冲击湮没。
江息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压抑,拼尽全力的压抑,努力调整着呼吸,双手却依旧环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静静的呼吸。
这么近的看着她,如此清晰的感受着她,她是他的姐姐,可他爱着她。
心里荡漾起一种感情,细致的牵引着心脏的跳动,一点一点,溶入了骨血。
仿佛等待了好久,找寻了好久,终于可以填补被空虚浸透的生命,终于可以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陪伴着自己,告别以往苍白孤独的岁月。
哪怕这个人不可能爱他,哪怕这个人永远不会属于他。
微微的侧过头,江息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着,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等他睡着后,被他搂在怀里,刚还在沉睡的江瞬,睁开眼睛,醒了。
做一个不动声色的人,学会假装,学会冷漠,学会无情,只有这样,脆弱的心脏才不用那么逞强,佯装着自己,不痛不痒。
佯装着自己,比想象的坚强。
清晨,一阵风吹来,把阳光也吹了进来,人还没清醒,眼睛却朦胧了。
江息的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身旁的床铺。
空的,他一下子睁开了眼。
抬眼,对面的床铺上,江瞬安安静静地坐着。
那双看着江息的眼睛,深邃如海。
江息也直直的看着她,似乎瞳孔中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彷佛要刺穿他的心脏般的难受。
这样的静谧让江息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他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种没事的样子,他的心他明白,他回不去了,但还是会恐惧,恐惧姐姐讨厌自己,恐惧以后自己对她的肮脏yù_wàng要了他的命。
终究,江息小心的开了口。
“姐、姐……你起的好早。”
阳光终于破窗而入,霸道的洒了满床,钻入心里的每一个角落,美好的,阴暗的,舒畅的,忧郁的,它像上帝伸向人间的触角,刺探着茫茫人海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阳光照耀下,四周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
江瞬终于笑了,碧波荡漾,笑眼弯弯。
“小息,早安。”
窗外的街边小店放着吉他伴奏的悲伤的歌,短短续续却不成腔调,歌词也听不清,只是依稀的零碎的唱着。
我爱的人啊,微笑的脸上带着暖暖的光,带着甜甜的香,带着渺渺的影,带着汩汩的血,带着涩涩的泪,可是,可是却没有带着我,我爱的人啊,请你也带着我吧,带着深爱你的我吧……
江瞬听完歌。
她轻轻地从床上站起,静静的站在床边,浅浅的目光。
“小息,我们回家吧。”
江息听到她关门的声音,心在瑟瑟地颤抖,铺天盖地的痛。
第40章 你们真让我恶心。
生活无非是梦一场,又何必把爱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怎么短短几小时就跟过了一辈子似的,怎么原本纯真的感情突然的就这么复杂了,怎么自己竟然有些苦涩的绝望,到底……到底是为谁而这么苦涩、这么绝望。
恍惚着,恍惚着,终究只是梦一场。
还是说,多希望它只是梦一场。
下了楼,江息去退房,江瞬站在一旁等着。
旅馆老板娘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脸上的妆很浓,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的裙子,脆弱的布料裹着胖胖的身体,像极了笨笨的肥企鹅。
江息把房卡放到柜台上,面无表情。
“退房。”
“小帅哥要走啦,等一下,我去检查一下哦。”说着,她挪动着胖胖的身体爬上了楼。
江瞬睡得并不好,脸上的黑眼圈很重,还能看见眼角布满的血丝,她闭上眼休息。
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也很难过,不知道是为什么,心情也跟着起伏了,脑袋里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江瞬不假思索的接起来。
“喂……”
“姐姐!你们在哪?你们好过分,昨天走竟然不叫我!江息的电话又打不通!姐姐,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昨天为什么不告而别?”
电话里,文默默满是委屈的控诉着。
“默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江瞬有些头痛,“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这个啊,是云哥哥告诉我的。”
云哥哥?
“对了,姐姐,云哥哥也在这里。”
江瞬的心就那么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胖胖的老板娘出现了,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坐到柜台里对江息说:“158,外加一盒避孕套,帅哥算你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