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口袋，烟和火机都放在了车上。
妈的。
岑柒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才回神，她伸手摸了摸肿的发烫的嘴唇，思绪浮浮沉沉。平日里她极其懂分寸，很少和除了父亲之外的人有任何肌肤之亲，出乎意料的，她竟然不反感左晟的接触。
想到这点，岑柒的脸轰的一下红起来。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虚掩的门，见左晟没有进来的趣事，大着胆子大量四周。
他的公寓很大，客厅直接挑空到二层，大片的黑白灰相搭配，墙上挂了一幅幅抽象画，也是暗色的，连家具都是清一色的黑，除了冷清，岑柒只觉得压抑。
墙上的一幅裱好的画吸引了岑柒的目光，一副简单的铅笔画，下笔很稚嫩，大体看的出来画的应该是肖像，不过也太抽象了些，这幅画和墙上其他的名贵画像格格不入。
好奇心作祟，岑柒走进了些，画纸就是普通的草稿纸，还带着些上了年份的黄，边角有些破损。
可能是什么名家的早期作品吧，岑柒推测，应该是极具收藏价值。
左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在对着那幅画出神。
“你…”
他欲言又止。
岑柒这才发现他回来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立刻低下头。
“左先生，谢谢您去警局把我带出来，这么晚了，我想我应该回家了。”岑柒鼓起勇气开口，刚刚的情况太尴尬，多和他相处一秒，岑柒都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左晟突然无言，她干脆利落，像他是什么怪物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左晟勉强勾起一个无能为力的笑容。
“我刚刚喝了些酒，所以把你当成了其他人。”左晟缓缓开口，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
这样一解释，左先生对她做得事就说的通了。岑柒心思单纯，别人说什么都很容易相信，她看着孤零零站在门口的左晟，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前，看不清神色，质感极好的衬衫垂下来，称的他有些瘦，岑柒的同情心涌上来，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女主角离开后对左先生的打击很大，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阴郁的性格。
“没事的。”岑柒怯懦道，“还有，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
她知道左晟这类人，就算酒驾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出于关心，还是生命安全最重要。
或许是因为同情，他在她心里可怕的形象缓和了些。
左晟没回答。
岑柒也很有耐心，毕竟讲出自己心里的伤都是需要缓冲的。
“这么晚了，你睡客房吧，在一楼，我的房间在二楼，互不打扰。”左晟把程彦点的那些东西放到餐桌上，淡淡开口。
左晟的公寓在僻静的富人区，这么晚了很难打到车，如果现在回岑家肯定要接受一番盘问，如果左先生肯让她留宿，倒是再方便不过了。
岑柒斟酌了一会，她还有一个担心的事。
左晟似乎是会读心术似的，“客房有锁，放心。”
岑柒扬起笑脸，“谢谢您了，左先生，没想到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第18章
从没有人用‘好人’一词形容过他，左晟心里泛起一抹冷意。
岑柒向来是个没心没肺惯了的，既然误会都解除了，饥饿的感觉就涌上来，餐桌上都是些临城出名的小吃，香味交杂在一起，倒是勾起了岑柒的胃口。
厨房里还有齐阿姨温的汤，左晟盛了一小碗，也放到桌子上。
“我上楼了，还有一些工作。”他淡淡道。
岑柒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但是眼里对食物的渴望却是很明显，左晟叹了一口气，她这样子倒像是被主人训斥了的小奶狗。
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岑柒肯定是放不开的，目送左晟走上楼，岑柒才迈着小碎步走到餐桌前，等到他胃里有了食物，精神才恢复了些。
正当她对着空气发呆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电话霹雳巴拉的响起来。
她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立刻接起，心虚的朝楼上瞥了两眼，生怕自己嘈杂的来电铃声打扰了左晟。
是周茶。
她刚刚有点事情要处理，便没顾得上岑柒这边，等到事情结束了，她才反应出不对，不是和江初尘滑冰去了吗，怎么十二点了还在外面晃荡。
岑柒怕被她骂，省去了很多重要环节，简短的解释了一遍晚上发生的经过。
“那你现在在哪里？”周茶听到她被一群非主流小混混缠上，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再听到她进了警局后，整个人都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就要去找她。
岑柒吓得在电话这端连连摆手，她扯了个谎，“我回家了。”
周茶的眉头皱起。
周家和程家都是临城城东的大户，今晚在城东有个还算重要的晚会，两人的关系已经明朗，自然是以男伴女伴的身份出席，程彦盯着在角落独自打电话的周茶，她表情有些烦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程彦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怎么了。”他关心道。
装了一晚上金童玉女的周茶早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语气里染上不耐，“不关你的事。”
一般情况下，如果程大少听到旁人说这种话，早就转头便走，万万是不肯受这个屈的，看在周茶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陪了他一晚上的份上，程彦决定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