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几人都吓得一惊,抬眸看去,只见江北儒负手獾淖呃缺撸粗重浓墨般的眉宇烧着熊熊怒火,脸色阴沉紧绷的可怕。
汪桂芬愣了秒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身护住身后的儿子,仰头朝二楼喊道:“儿子难得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江寒烟跟江寒容也齐齐劝道:“爸,弟弟刚回来,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都要吃饭了,您下来吃饭吧!”
在家里,江北儒是什么地位大家都清楚,也都知道这劝解起不了什么作用。
果然,偌大的客厅沉默了好几秒,就连那一岁多的小男孩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地缩在妈妈怀里。
江寒临倒不至于都成年了还要靠母亲的羽翼护着,纵然知道上去了少不了一顿家法伺候,可也毫不犹豫地从母亲身后走出来。
“寒临!”汪桂芬连忙拉了把,没拉住,下意识要追上去。
“妈!”江寒容赶紧起身将母亲拉住,皱眉劝道,“你又不是不了解爸的脾气!你越是护,他越是生气!放心吧,寒临在部队里什么苦没吃过?这点痛受得住!”
二女儿的话有道理,可做为母亲,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打挨骂怎么可能不心疼,于是汪桂芬又朝着二楼喝道:“江北儒!你适可而止,打坏了儿子我跟你没完!”
话落,江寒临笔直挺拔的身躯已经在江北儒面前停了住。
父子俩眼眸对上,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清冷淡然。
江北儒转身进书房,步伐沉沉有力地叩击着地板,江寒临面色无异,随后抬步跟上。
目光接触到走在前面的父亲突然操起书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来,江寒临只是微微眯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等骨瓷茶杯从江寒临额角擦过,直直飞到墙壁上撞得粉身碎骨,跌落一地。
“你翅膀硬了!居然连夜从家里逃了!几年来一个字的消息都没有!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茶杯碎裂的恐怖声跟江北儒愤怒的咆哮声几乎同时出现,惊得楼下的汪桂芬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又被两个女儿齐齐按了住。
江寒临身姿挺拔,如一座雕塑屹立,纵然瓷杯擦过眉骨溅出血迹,他也未曾眨一下眼眸。
等父亲的呵斥落定,他清冽的语调才不急不缓地道:“您不同意的决定,我商量也没用,不连夜逃走难道还等着你派人把我监控起来?”
“你——”江北儒浓重的眉宇又是一挑,气得咬牙切齿。
是!他那时就是大意了,没想到儿子突然提前逃跑,他还没来得及派人看守。
父子俩对峙了好一会儿,江北儒大概也知道回天乏力了,只好喘了口气,恨恨地道:“过去的事不提了,你要去部队历练,现在两年时间也够了,早点申请转业,再重新考学,正好你有部队参军的经历,以后毕业从政也会有一些优势,加上我这些年为你——”
江寒临抬眸,没等父亲把话说完,淡然坚定地截断:“我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这辈子就没再想脱下。仕途再好,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