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虽然万分心痛这个事实，可锦兮还是按压下那股心伤，强忍着情绪抬眸看她：“他……到底是谁？”
华曼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个原本还有几分傲气，原本非常优秀前途无量的军官，先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此不堪，继而又得知亲生父亲也是混蛋，她心里怎么接受得了？
她现在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肯定全都受到了冲击，她的出生成了她最无法接受的打击，一辈子都低人一等的污点。
她以前是不是还跟那个江家的少爷有过来往？现在人家是高官之子，显赫无比，而她沦为卖国贼，又有这样的身份污点，她哪里还配得上？她是不是想都不敢想了？
华曼心里满意极了，这些天被锦兮冷眼对待的憎恨早已经被此时她的反应安抚了，一股变态的快感袭上心头，让她心里无比舒畅。
斜睨了眼，静静观察了几秒，华曼一笑，故意反话安慰：“其实啊，你现在反正也走上这条路了，亲生父亲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呢？好人的话，你反而见不到相认不了，可是坏人的话——”
锦兮突然抬眸，双眸迸出犀利的光，咬牙切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呵呵，”华曼仰头笑起来，压抑不住的得意泄愤，“我也没想到……我会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儿！”
起身，华曼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她：“其实啊，你的亲生父亲，你已经见过了呢！”
见锦兮脸色迷茫，目光依然锋锐犀利，却又神情明显一怔，华曼笑得越发阴邪：“那天，你去找我，他正好从我那里下楼，你们还撞见了呢！”
虽然心里早已经明白，可此时锦兮还要把戏演足，当即震惊极了，倏然抬眸看向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经病？”
“他可不是神经病，他是首领的得力助手，是赤地在中方境内的主要头目，中方那么大的市场，可都是他一手掌控，我走上这条路，也是拜他所赐！”说到最后一句话，华曼脸色突然凶狠，语音也充满了憎恨。
见锦兮不发言语，华曼凶巴巴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原本，我还对亲生父亲抱着一丝希望，可如果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那么相不相认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抽了？你自己现在都手染鲜血，成了首领面前的红人，你还好意思嫌弃我们十恶不赦？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们一家人才好团聚啊！以后，我们一家三口配合默契，精诚合作，有朝一日——这赤地上下，可就是……我们说了算！”华曼悄然走近，声调越压越低，邪魅无比的那双眼，泛着凶恶的光，如同一条毒蝎子一般。
可她的话，锦兮又怎么会相信？
以她对华曼的了解，她恐怕只是想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吧？等事成之后，她还能有活命享受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