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她?
就算有什么可能,都是杨穆儿的事,跟她花穆儿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真好奇,皇上知道了那首小诗是花葶烟所写,而不是那传说中的一去二里所写,脸上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心里既恶毒地期待,又免不了世事沧桑的凄凉。
她是摔倒在园子墙角隐秘处,平日里无人来,她做了多久的梦,也就在地下躺了多久。
若她醒来那一刻脑子里不全是梦,而是有一丝理智的话,她也不会用双腿跑到皇宫,而是选择坐马车,这样也不至于因身体虚弱晕倒在大街上。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相府,她现在可没空去探究谁把她送回来的,因为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偏偏捶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每每灵光一闪,快要想起的时候,头又会一阵眩晕,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记忆顿时一拍而散,丝丝缕缕又重回深处去,仍旧是一片空白。
“穆儿,你看你额头上还流着血,你就歇息吧,别瞎折腾了。”
花穆儿想起还要去向皇上求情,放了玉禅王,无情地拂开她家表哥:“我有要紧事,得进宫一趟。”
岳表哥知道她是为了玉禅王,心里很是不满,但他表妹前后如此矛盾的表现,想必也是有缘由,只得作了妥协。
护送到了宫门口,花穆儿凭着皇上赐给她的玉佩进了去,岳表哥没有玉佩,也没有令牌,被禁卫军挡在外面。
没法儿,他只得在宫门外从日挂高头等到了日薄西山。
“说来那个玉禅王也是怪。”
“怎么了?”
两个出宫采办归来的宫女携同路过,正眉飞色舞地交谈着,岳表哥等得无趣,一听到“玉禅王”三个字,不禁高高地竖起了耳朵。
“我听我那当狱卒的表哥讲,玉禅王下狱后,皇上当天晚上就去大理寺看他了,要放他出来。”
“这不挺好的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玉禅王不仅不出来,还让皇上延长时间,关他三个月!”
“这个玉禅王,怎么想的啊?!”
“估计是太孝顺了,不想皇上威严有损,出尔反尔。”
“也是,玉禅王是出了名的孝子,只是拒婚那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着实不妥。”
“你看看那母老虎,你要是玉禅王,你敢娶?”
“我可不敢,娶回家可真是鸡犬不宁!”
两个人进了宫门,随着越走越远,交谈声渐渐消弭。
岳表哥不由得低声咒骂几句,那个玉禅王阴险得很,自己想下狱,拖累穆儿,现在又用姨父,用舆论逼迫穆儿为他求情……
他不就是想同穆儿纠缠不清,好在穆儿心里占据大块地方吗?!
既然这样,皇上赐婚的时候,他干嘛又要拒婚……真是不知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居心叵测!阴险狡诈!
岳表哥心里正骂得起劲,抬眼就看见花穆儿垂头丧气地从宫门里走出来。
“穆儿,皇上怎么说?”
花穆儿叹气连连:“皇上一开始不同意,我好说歹说,纠缠了好久,他才终于松口了。”
“要放玉禅王吗?”
“随时可以放,只要我能劝玉禅王出来。”
“什么意思?”
“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玉禅王现在就是那个装睡的人,他不想出来,谁也没办法让他出来。”
“他还喜欢坐牢不成?”
“兴许是……”
“你要去大理寺见他吗?”
“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花穆儿又是哀声叹气,又是泪水涟涟,自己挖的坑,只有自己去填呐。
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典型的自作自受……又是什么?
岳表哥带着花穆儿到了大理寺,已经是傍晚,周围黑压压一片,只有大牢门前灯火通明。
大都朝已经入秋,白日里虽说还有日头高挂,不觉得冷,但入了夜,则是阴寒刺骨。
门前铁锅炉里架了几堆火,火苗高高地燃起,一簇一簇,随着风势渐渐高涨,在暗夜里,那火红的颜色,活像地狱恶魔的血红嗜人眸子,吓得花穆儿两股战战,再不敢往前走。
牢里面可是冤魂无数……
“表妹,哆嗦什么,快走啊。”岳表哥见花穆儿没有跟上,纳闷回头。
“表哥……”花穆儿快步跑过去,双手死死地扯住他手臂,亦步亦趋。
☆、让他出狱
顺着楼梯下到牢里,花穆儿的手越拉越紧,周围有寒风呼呼的声音,与此伴随着细细的呻/吟声,呜咽声……
花穆儿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表哥身上。
岳表哥看见花穆儿的担惊受怕,瑟缩发抖,连连巴着自己,不觉心情大好。
某人很无耻地笑了出声。
玉禅王长身玉立,面对着墙壁。
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花穆儿紧紧贴着岳本,两人亲密无间,岳本笑得一脸宠溺的画面。
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