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顾玉书还是名满修真界的顾生死簿。
“他j-i,ng于魂魄一道,善勾魂控魂之术,手段残忍,常使人辗转于死生之间不得超脱。”
人们皆道顾生死簿玩弄魂魄,视生命为儿戏,他想让人复生便复生,想让人下地狱便直入十八层。
晏重灿打了个寒噤,他突然想起那日司决说的“司决已死了无数次”,干着嗓子问:“那你……他也这样对过你吗?”
“不一样,”司决摸摸他的头顶“唯有我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他却又不说了。
他仿佛总有个度,再往下说就会揭穿什么惊天的秘密,所以在能说的边界卡得死死的,再如何也不会再张口。而就是这个边界又偏偏让人觉得他在信任自己。
晏重灿心中盘算了一下,十年前司决不过一个幼童,那时顾玉书就已是个大能了,他们到底能有什么交集?
等司决的伤在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下快好全时,银台城城主的生辰之日也到了。
他们挑了三条品质最好的焰狐,整理好了带去城主府。
这日银台城张灯结彩,本就明亮的烛灯更是翻了一番,真成了个亮如白昼的不夜城。各大酒楼铺子也大大减价,特别是城主的产业几乎是不要钱了,店内东西任人挑选。
守卫军同灯火一样更加密集,每十步便能遇到一个鹰眼巡视的侍卫,城中狂欢,城外也赶来了无数车马,皆是来参加这场盛会的大能。
城主府若没有请柬便极难进入,晏重灿排队过程中已经遇到了数十个被扔出来的修士。
派头大到这种程度,如今也是很难见了。
说实话,他们的焰狐与大多数献宝的人相比,都算不得多珍稀。他们前面那位元婴道尊带着一滴凤凰血都被请离了,使得后面更是人心惶惶。
“请将礼物放至台上。”侍卫冷冰冰道。
晏重灿回过神,将三条焰狐好生放到他们面前。火红的狐狸皮毛光滑,三条尾巴如采摘下来的焰火一般,观之便让人目眩神迷。
侍卫也是会鉴宝的人,只一眼就知这焰狐都是高阶妖兽。然而他仍是摇了摇头,似是觉得它依旧够不上城主的生辰宴,便打算让他们离开。边上的侍卫赶忙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城主喜好焰狐毛皮,让他们进去。”
顾玉书居然没骗他们,晏重灿心中惊异,但面上不显,道过谢拿了两张请柬,便同着司决在各路艳羡的目光中进去了。
城主府与其说是府,倒更像是宫殿,推开门便是白河绕殿而过,玉石铺作飞桥,龙眼缀成天灯,如漫天游龙飞舞。宫殿又分作三大殿,六侧殿,八小殿,呈群星拱月之势,壮丽非常。此时人群熙攘,侍女足踏轻云,来往服侍客人,飘带相连,好似话本里的神仙之宴。
晏重灿悄悄打量了一下守在府中的黑甲侍卫,他们身上的铠甲竟有一股远古气息,只多看了几眼,就顿觉心中有铿然回音,如千军万马齐齐踏来,让他心神剧震。
“小心。”司决的手温柔地抚上他的眼睛,幻象散去,瞬间就让他平静下来。
走进主殿,大殿两侧此刻已摆了数十丈的长桌,一直通到殿外,有些来得早的人已经寻到座位坐下,享用起美酒来了。灵气四溢,不少修士都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对比了请柬上的编号,他们坐在了靠近门的位置,面前的食物虽不如首席,却也是难得的珍味。与他们隔桌对坐的修士此时正吃得满嘴流油,一口r_ou_一口酒毫无修士的体面可言。
司决静静闭目养神,权当面前没人,也没有任何山珍海味,只他自己在苦修之境。晏重灿是习惯他清心寡欲了,这个大快朵颐的修士却是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嘴中高阶灵兔红烧r_ou_都没那么好吃了,朝司决怒了努嘴:“这位道友不吃啊?”
“哈哈,比起这个,不知这宴会是怎样的?城主何时出来?”晏重灿打着哈哈换话题,心道别人吃不吃东西关你何事。
“再过半个时辰才开始,城主会在宴会过半时出来。介时就有大机缘了。”修士闷了口酒,兴致勃勃。
晏重灿好奇道:“大机缘?”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你当来此的都只是为了庆祝城主的生辰?”
他见晏重灿一脸茫然,得意地解释:“是为了机缘啊!你放眼看看,这殿中都有些什么人?喏,前面那个红袍的,通天一指洛元天尊,他身边的蓝衣仙子,回春仙剑丝阆帝尊,还有鬼眼陈三,万赌万金刘铜……哪个不是大人物?”
循着他的手指一一看去,听着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晏重灿也有些激动了。这些都是他在《修真新事周刊》上看过的人,在虚界他们平日就是靠着这本刊物解闷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见到真人了。
“前辈想必也是鼎鼎有名的人。”晏重灿期待地盯着他。
“我嘛……倒不算什么了,叫我誊朗就是。”
晏重灿听到名字“啊”一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面色都泛红了:“前辈……前辈是周刊的编者!”难怪他对在场的大多修士都了如指掌。
誊朗嘿然一笑,“小友居然知道我。”
“前辈可是来此收集新事的?”
“自然不止。你当如此多的人物齐聚一堂是为何?你来银台城应当也有些时日了,可曾见过比银台城实力更雄厚的势力?它虽在暗处,可也正因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