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没什么不好的,自来自来体恤宫人,悉心侍奉丈夫,孝敬公婆,且她年轻又貌美,雍容大气,顺利的成了奉元帝的心尖宠。
事情发生在一个傍晚,太子妃偶有些不适,立请了太医来查,却诊出她有了两月的身孕。
她有些喜出望外,想起平日里温柔深情的丈夫,便想给他一个惊喜,便叫自己宫人们都不要说出去。
天色晚了,太子迟迟不归,她佯装自己睡下了,却偷偷披了衣裳去前殿书房寻他。
灯影朦胧下,她却瞧见丈夫与他的奶母媾和,白腻的身体与阳刚健壮的缠在一起,汗水一滴滴顺着肌肤流下,粗重的喘息和柔媚的呻|吟暧昧交融,两人正是情动时,双唇不住吻在一起发出啧啧水声。
太子妃只是站着,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第二日她发了烧,流了孩子。见到闻讯赶来的太子,她只是淡淡笑道:“臣妾无事,您不要担心。”
过了一两年,东宫里的妃子有了孩子,太子妃坐在高位上,笑得柔和,她甚至还把有了孩子的孺子捧得很高。太子见了也十分高兴,便更加宠爱这个孺子,自然也并不曾忘记他的正妻。
直到他登基为止,后宫仍旧是其乐融融的。
照着史书上写的,太子妃在太子登基后,便成了皇后,而那个孺子也成了贵妃。
皇后在皇帝登基头一年,便于正午产下一子,被视为大吉,而她的儿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
年轻的皇后看着窗外的风雨和怀里的孩子,目光轻柔淡然。
后来在太子八岁时,皇后生昭安公主难产而死。
贵妃张氏因出身高贵,又与皇后情同姐妹,便被封为新后,受先帝之命抚养太子与昭安公主。
任丰年听到这里,其实并不觉得有甚么特殊的,顶多就是先帝和他的奶母……咳……是吧?
但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先帝私事,皇家出这样的丑事,她也没什么惊奇的。
她在陛下的怀里动了动,挪了个位置,仍旧有些不适应。他拢住她白润的肩膀,继续低声道:“事实并非如此。”
张氏的两个儿子,也就是陛下死掉的两位兄长,并没有一个是她生的。
甚至连张氏自己都不知道。
先帝做的事,远远比旁人想象的要多。
元后知道皇宫里的一切秘密,但她只是在背后默默看着,不予置评,也并不揭穿。她只是在暗处看着那些私密的、见不得光的腐臭玩意,而她高贵美丽的面庞却笼罩在阴影里,晦涩难言。
先帝对他的那位奶母很好,把人养在宫里,时常去探望她。而这位奶母叶氏,并不如何风华绝代,不过是个极有成熟丰韵的妇人,她的眼角眉梢甚至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在她笑的时候有些明显。
但显然,先帝很喜欢她。
喜欢到,愿意为她杀死自己的孩子。
说来也是张氏自己运道不好,叶氏两次有孕,皆与她怀胎的时间相仿。于是在叶氏要生产的时候,张氏的吃食里头便被加了催产的虎狼之药。
两次都是早产。
但太医只是说,娘娘的身子较虚,小皇子在肚里留不到足月。张氏为了这话还忧心忡忡的,好在两个“儿子”身子都很健壮,后头也顺利成年了。
任丰年听到这里,面上便多了几分怔然。
她蹙眉道:“那……那张贵妃原本的孩子呢?”
皇帝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他不会让皇室的血脉流入民间,因为这并非是件利于根基的事体。”
言下之意,自然不必多说。
任丰年也不知该说什么,先帝为了自己与叶氏的孩子能有高贵的出身,便杀死了自己与张氏的孩子……
他们有了鸠占鹊巢而来的身份,出身高贵的母亲,和父亲的宠爱,但却不知道,自己是立足于另外两个孩子的惨死。难怪张氏还是孺子时候,将将生完孩子,先帝便愈发宠爱她了。
原来是为了弥补她失去的孩子。
这个可怜的女人当时可能也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得了殿下的真心宠爱呢。
陛下见任丰年面露不忍,却淡淡的道:“不要为过去的事伤心,并没有意义。”
他继续说下去。
原来皇后知道先帝与奶母叶氏的事体之后,便遣了许多宫人盯住叶氏那头,于是便知晓了许多秘密。而正是因着她晓得张氏的头一个孩子,实则是叶氏所生的,便作出非常高兴,并毫不介怀的样子来。
因为她知道,先帝对叶氏的爱,是扭曲而深沉的。她无力扭转,但也不能让自己受到波及。故而便十分小心,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张氏和她的“儿子”们受到委屈。
太子出生时,皇后的心里便埋下了忧虑。
因为她虽不了解枕边人,但也多少能明白一些他性情的扭曲。
她越想越觉得恐慌。
先帝待她很温柔,即便再宠爱张氏也叶氏,也会每月都来她的寝宫,与她共度良宵。
但先帝的好处难道能是白来的么?他宠爱张氏,那是因为张氏死了孩子,还像个蠢妇一样为叶氏养孩子。那她身为皇后,是否也会步张氏的后尘呢?而她的儿子呢?难道也要为叶氏的孩子铺路么?
皇后并不知道。
但她知道枕边人的疯狂,她并不认为那一丁点的道德感,会使他醒悟。
当然,她也并非是个善良的人呢。她既与他肩并肩站在高处,那么,无论是谁,也不能让她狼狈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