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沉,倦意突袭,合上眼之时,他的唇角含浅浅笑意,却是落寞的,了然的,孤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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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韵醒来时,看到的第一张面容就是日思夜想的女儿,喜极而泣,不顾身上的点滴,要坐起来。
最后被斯瑞豪劝住了,其他人退出病房,只剩下母女二人。顾依依坐在病床前,试着开口:“妈——妈——”,对这个发音虽然有点陌生,但亦没有想象中的艰难,于是磕磕绊绊,又唤一次:“妈——妈,我是依依。”
“依依。”安韵早已泪流满面,牢牢抓住她的手,声色皆泪,“依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害你受苦了!”看到女儿被包扎的额头,更是自责,“一定很疼吧?依依,对不起,依依!”
“又不是你害的。”顾依依想撇开脸,但见她悲喜交迸,自责不已,又对自己满心担忧的样子,不忍心,就让她摸了。
安韵抚触女儿额头的伤,泪水涟涟,充满自责。顾依依莫名升起一股烦躁,“别哭了好吗?我最不喜欢看到女人泪姿婆娑的。”她这个亲生妈妈,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怎么看都是个婉约柔静的美人儿,她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女人这可怜楚楚模样。
“好,妈妈不哭了,妈妈不哭,妈妈是因为看到依依太高兴了!”安韵赶忙拭去泪水,特意露出笑容,怕女儿真的嫌弃她,一下子又转身跑人。
“疼吗?依依?”她忧心在眉头,望着女儿满个额头的伤。
“痛啊!”顾依依嘟嘴,话出口才发觉自己在撒娇,是那样的不自觉,大概这就是所谓血缘吧。怕安韵担忧,她补充道:“不过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
“妈妈让医生给你开些特效药,不会留疤的。”说着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按钮。
虽然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但顾依依还是有点别扭,立即拒绝:“我没事啦!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磕磕碰碰过来的,不管什么伤都不会留疤,你放心吧。”
“那——那——”安韵一时不知说什么。
顾依依看着她:“爸爸说你的病不好治。”
“妈妈没事,依依不用担心妈妈。”安韵笑着安慰她:“妈妈只要看到依依,就好很多了!”
“真的吗?”
“是真的,依依不用担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掉吗?我不认你,不是不想认你,”顾依依吸了吸鼻子,“是我不敢认你,你生病了才来找我,是不是看到我就了却心愿,安心离开了?那我呢?我要怎么办?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妈妈,你突然跑出来然后又离开,我以后要怎么办呢?在再次失去亲生母亲的悲痛中度过余生吗?”
“不会的!依依,不会的!”安韵激动抱住她,“妈妈不会就这样丢下你,不会的!”
“好,这是你说的,以后不再丢下我,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那个扑克脸说我是你的药,我现在回来了,就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能治好的对吗?”
“妈妈一定会好起来,妈妈还要陪着依依,还要给依依做饭吃,还要看着依依穿上美美的嫁衣。妈妈,一定会努力,赶快好起来的。”
顾依依伸出小手指,“我们一言为定。”
安韵与她拉勾,“妈妈答应你,以后依依想做什么妈妈都陪着依依。”
顾依依抱住她,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渴盼的母爱温情,此刻就在她怀里。“妈妈,爸爸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是吗?”
安韵莞尔,无限宠溺:“古文上说,依字代表好运,妈妈希望宝贝女儿一辈子都有好运眷顾,所以,就给你取了‘依依’这个名。”
“我很喜欢,谢谢妈妈。”
安韵怔了怔,欣喜不已,声音是抑制不住颤抖,“依依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作为母亲,自然免不了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安韵顺着问:“依依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顾依依扶她躺下,“妈妈,以后我的幸福还要靠你哦。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妈妈答应你。”
“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妈妈是不是也很喜欢fred?”
安韵愣了一会,才知她说的是谁,她面目温柔:“西焱这孩子很好,妈妈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话末她才意识到,“依依喜欢的人难道是——”
“对啊!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的义子,颜西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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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从一场长长的黑色梦魇中醒来,颜西焱睁开眼时,泪流满面,神色却是悲怆巨恸过后的平静、空洞。
向梓桑倒水,递给他。
颜西焱手握杯子,看着她,视线却像穿透她看另一个人,他低声缓述:“la名兰柠,是美籍华裔,我们十七岁相识,她从小立志当一名优秀的国际刑警,她做到了。原本,我们打算在她入警第四年的中国春节结婚,可她却在万圣节前夜,被——被——”泪水如溪,从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