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静佳身边的紫竹么?静佳一向是个乖巧的,她的丫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旁边的文姨娘说道。
孙氏有些不解:“外男”
“是白将军的副将,一个姓霍的将军。”
“白将军”孙氏一听,眉心拧得更紧了。
韩妈妈道:“夫人想的没错,正是白泽白将军。今日白将军和霍副将在流汀湖散步,相爷请白将军去书房说话,霍副将就在花园里散步等白将军。谁知这小蹄子就凑上去勾引霍副将,也不知怎地恁不知羞耻!”
一牵扯到白泽,孙氏的火气就上来了。
白泽是沐萦之的夫君,霍副将虽然跟沐府没什么关系,可他既是白泽的亲信,紫竹去勾引他,定是居心不良。
“把这贱货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棍扔出府去!”
大丫鬟都是身娇肉贵的,二十棍下去,不死也残了。
紫竹当即泪如雨下,拼命挣扎着向孙氏磕头。
“夫人饶命啊,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大姑娘让奴婢去找霍副将的……”
婆子正拖着紫竹出门,孙氏猛然听到这句话,忽然警醒了起来:“你说什么”
紫竹以为得了一线生机,急忙从婆子手中挣扎出来,跪在孙氏面前:“夫人饶命,是大姑娘让奴婢去找霍副将的。”
若是紫竹自己去勾引霍连山,那顶多是一个想爬床的丫鬟。
但若是沐静佳指使紫竹去勾引霍连山,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官司了。
屋子里的人自然都想通了这一节,气氛一时间凝重了起来,几个姨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夏岚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撕烂紫竹的嘴,心里愈加对沐萦之佩服起来,自家姑娘就是厉害,早就看出这沐静佳和紫竹包藏祸心。
“大姑娘?”孙氏亦是气得微微发抖,但犹自沉住气,“若你所言非虚,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若是往大姑娘身上泼脏水,那就不是二十棍的事了。”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的,真是大姑娘,她……让……”
“是我让紫竹去找霍副将的。”正在紫竹支支吾吾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
片刻之后,一袭藤青曳罗靡子长裙的沐静佳从门外走过来,朝孙氏盈盈一拜,跪在了她的面前。
沐静佳是外室之女,但她的相貌更肖似沐相,说话做事也十分沉稳。
一看到她这张脸,孙氏的心里就微微发紧。
“好端端地,怎么进来就跪下了。”孙氏不冷不热的说。
“女儿是来请罪的。”
“你何罪之有?”
“紫竹与霍连山将军是同乡,女儿得知以后便让她去找霍将军叙乡情,女儿只顾着紫竹的思乡之情,却忘了霍将军是外男,这是女儿处事不当。紫竹去找霍将军,被人误认为是勾引外男,这也是女儿平日里对她约束不严,所以,母亲要罚,就罚女儿吧。”
紫竹方才以为会被打死,慌神之下什么都想招了,这会儿见沐静佳进来,将所有的罪状都揽到自己身上,顿时对沐静佳感激有加,便如找到了主心骨迅速冷静了下来。
急忙向孙氏求饶道:“是奴婢不会说话,才会让人误以为是在勾引外男,求夫人饶命。”
孙氏眯了眯眼睛,定定看着沐静佳。
夏岚在旁边,再也忍不住了,“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问霍连山还愿不愿意跟你去钻草垛子,你现在告诉我,这是误会?”
紫竹被夏岚诘问的面红耳赤,扭头看着身边的沐静佳,却发现她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乱,便厚着脸皮道:“我刚才跟霍将军说的是家乡话,不是去钻草垛子,我是问他去不去吃草果子,草果子是我们家乡的一种草饼,可好吃了。”
停了停,紫竹又道:“夫人您想想,这里是相府,哪里来的什么草垛子,真是夏岚姐姐听错了。”
“谁是你姐姐,不要脸的!”夏岚狠狠啐了她一口。
孙氏沉着脸,紧盯着沐静佳。
沐静佳跪得端端正正的,看起来恭敬极了。
其实沐静佳心里对紫竹嫌弃得要命,刚才要不是她及时赶到,紫竹只怕跟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招给孙氏听了。
若那些话被孙氏听了,只怕她这个外室女便活不过今夜了。
不过好歹紫竹被她稳住了,无论生也好死也好,紫竹都不能落到孙氏和沐萦之手里去。
沐静佳拿手帕假装拭泪,亦向孙氏恳求道:“母亲,紫竹这丫头虽有错处,也是因为得了我的许可才去认亲,归根到底还是女儿有错,母亲不管罚女儿什么,女儿都认。”
孙氏看着声泪俱下的沐静佳,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罚什么你都认?”
“是。”
“那好,把紫竹拉出去,打三十棍。”
此言一出,沐静佳顿时愣了,紫竹更是花容失色,正待大吼大叫,韩妈妈已经指挥人上前将紫竹的嘴捂住,叫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正当大家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一道声音。